“反正这老太太就是这个挺勤劳的人，这头肥猪就是她一手喂大的……呃……有点用词不当，算了不管了，这肥猪卖出去了，她自然高兴。

她烧了一锅热水，这是待会儿杀猪要用的。晚些时候，屠夫背着自己的背篓来了，因为临近过年，而村子里就他一个屠夫，所以这几天他都很忙，杀完这家杀那家，杀完那家杀这家。”

“那这个村子不是死绝了？”

“我说的是猪。”

“我说的也是猪。”

“哎呀，别打岔。现在这个时代，都出去打工去了，没有年轻人愿意学这东西，所以屠夫来的时候就他一个人，也没带个徒弟什么的。

不是他不带，而是他没有徒弟。

屠夫来了，几个人把猪牵出来，按在一条长板凳上面，我当时离得近，就看着屠夫拿一把细长的刀捅进猪的脖子。

当刀拔出来的时候，一股血顿时就喷出来了，用盆去接，接了半大一盆。

你以为这猪就这么死了？并没有，它的血放得差不多的时候，它竟然就这么站起来了，也不乱跑，就这么对着一只鸡惨叫。几个人去按它，却被它轻易挣脱。”

“回光返照？”

“不知道，反正几个成年男人花了好大的劲才按住它。咱爸让屠夫再来一刀，可屠夫却摇头不干了，他说，上面传下来的规矩，杀猪如果一刀捅不死，就不能再捅第二刀了，必须让徒弟来捅，如果我强行补一刀，主人家恐怕会出事。

这事众人都是第一次听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种事谁都不敢赌，万一出事了，谁都说不过去。村里的人思想比较保守，会比较相信这一些东西。

咱爸就说，要不不买了，这要是出来问题怪在我头上，我怎么也说不清。

这会儿老太太不干了，这已经捅一刀了，血都放了大半，却说不买了，若是猪完好无损还好说，可它不是啊，说不定什么时候它自己就死了，这钱没了，猪也没了，一年白干了？

老太太当即就对屠夫说，你尽管下手，出了事情我自己负责。

得，主人家都发话了，那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屠夫拿起刀，给猪补了一刀。

猪杀了，肉分了，屠夫并没有走，他是懂这些的，知道该怎么做。他对老太太说，这一个月都不要出去做事情，就在家里，实在有什么事情就让自己儿子去做。只要出了这一个月，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说完他还给老太太画了一道符，让她随身戴着。

老太太也听话，一直待在家里没出门，而且是正月里，大家都忙着过年，也不会出去做事。这月要过去的时候，屠夫来了一次，给老太太换了一张符，并嘱咐她不要出门。

这个时候老太太已经没那么担心了，这个月都要过去了，还能出什么事情？就没把屠夫的话放在心上了。”

“是不是要出事情了？”轩轻语问。

“对，这天早上，老太太看天气好，就想出去溜溜，晒晒太阳。他路过一片竹林的时候，突然从竹林里窜出来一条蛇，把她给咬了一口。

老太太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没了气，屠夫听说这件事特地来看了看，最后只是说了三个字，天意！

怎么是天意？正月里哪来的蛇？三月三，蛇出山，正月里可见不到那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