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远连忙向麻杆刘道:“实在对不住,是我管教不严,刘掌柜先回去,稍时我必帮中弟子上门赔偿!”
打发走了麻杆刘,江文远道:“击船堂鼓,取信帮中弟子!”
兴武帮有船堂鼓,鼓响是旧时聚众之用,新弟子也知道这个规矩。
鼓响三通,所有弟子都聚集到堂前空地上。
江文远尽量站到高处,说道:“今天我把大家聚到一起,是想说我们清帮是手艺帮,不是打架占码头的帮会……”
他说这话之时,一些新弟子便相互议论:“可是我们没有手艺呀……”
江文远接着道:“有些新入帮者没有手艺,手艺又不是天生的,没有手艺可以学呀,之前的老船工都有手艺,大家可以跟在他们身边当学徒或者是帮工,时间长了自然就学会了。凡是没有手艺的弟子,现在就可以向那些老船工拜师,今天聚集大家就是一个拜师会!”
说着,让兴武帮的老船工站到前面来,江文远道:“现在大家也就可以向他们拜师了,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自己喜欢的手艺,拜师大会现在开始!”
说完之后,现场静了多时,很多人都不知道要干嘛,江文远向李能掌等人道:“你们别愣着呀,你们也说呀,说你们是干什么的,你们的手艺是什么,也可以主动招揽学徒呀!”
李能掌愣了一下神,道:“啊哈对!我是做泥瓦匠的,之前接给人接砌锅修院的营生,自从总领帮设计了省柴灶之后,我就接很多活,需要一些帮工和学徒……”很多新弟子自然也听说过江先生省柴灶,有些感兴趣的便上前向李能掌询问。
其他的船工一看,也开始介绍自己的手艺,也有新弟子向他们打听,眼见他们都步入正规,江文远才道:“刚才外出闹事的弟子,随我一起去给人家赔偿去!”
向管大要了些银子,带着几十名弟离开驻地,往附近镇子上而去。
正因为这次赔偿,才赔造就了清帮空前盛世。
这些新弟子明知自己做了错事,还以为江文远会帮规处置,却没有,甚至连一句埋怨也没有,只是带着他们走。
更让这些弟子感觉对不起这位总领帮,低头跟在后面,但是心里都升起一丝温暖,像极了小时候调皮惹事父母带着自己出去赔不是。
由闹事弟子们引着,先到在麻杆刘的裁缝铺。
麻杆刘的裁缝铺也没多大,就是一间两丈长宽的门脸,四周墙上是厨格,摆放了供人选择的布料,有两架手摇缝纫机,还有几件做成的衣服,有两件上仍有泥土,还有些布料被拉扯开散落在地面,想来是闹事弟子们的杰作。
看了一圈,江文远施礼道:“我带弟子们特意前来赔礼,我不知道你这里有多少损失,但愿这些银子能够弥补!”说着,抓出一把散碎银子。
麻杆刘连忙道:“总领帮不用赔偿,原也不值几个钱,只是一些布料,擦洗一下仍能用。”
在江文远硬塞之下,麻杆刘没有办法,也只是象征性的收了一粒银子。
见对方收了钱,江文远才长出一口气,连看之下,竟把目光落在那两架手摇缝纫机上,他本就对机械感兴趣,自然在意这些东西,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终于看明白了原理,连连赞道:“了不起呀!太精巧了!”
又问麻杆刘道:“这是你做的车子?”
麻杆刘赔笑道:“江先生说笑了,我哪里做得出这东西,这是从洋人手里买的!”
“杨仁是谁?在太平洲里吗?”江文远倒想和这个杨仁去交流一下机械制造和设计。
麻杆刘一愣,总感觉这传说中有哪里不对劲,解释道:“洋人不是这旭的人,离我们这里很远很远!”
江文远一脸失望的样子,再问道:“这个东西好用吗?一天能做几件?”
麻杆刘道:“如果是一直有活,每天也能做个七八件,但来订做衣服的没有那么多,有时一天一两件、两三件,有时就没活!”
江文远又问:“是不是这东西也可以用水力带动?”
麻杆刘也听说过江文远创建米面坊之事,点头道:“应该可以,我听说有的洋人用的是脚踏的缝纫机,但是咱这里没有,只能用手摇。”
江文远又皱眉:“有的洋人?难道叫杨仁的很多吗?”
麻杆刘一时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洋人就是一个国家……”
“哦!”江文远听了个一知半解:“你说有个国叫洋人是吧?那这个国了不起呀,一定很强大!”
“嗯……”麻杆刘犹豫一下,最终还是点头道:“是呀,的确很强大!”
和麻杆刘说话时,江文远仍在不断看那缝纫机。突然又问:“刘掌柜觉得用这东西做成成衣卖行不行?”
麻杆刘道:“那是洋人做衣服的方法,咱大清从来都是来人量身裁衣!”
“我说呢嘛,这东西那么快,自然就做得多,洋人国真好,这觉得咱直接做成衣服卖,能不能做出来!”江文远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