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三名大汉同时一顿,眼睛向大哥与二哥脸上看去。但见他二人原本黑漆漆的脸上浮出一抹红晕,犹如一朵红云在颊。脖子与手上的肌肤都透出一股嫣红之色,又越来越深,最后竟红如胭脂,状貌极是妖艳诡异。
四名黑面大汉眼见朝夕相处的大哥二哥,眨眼间就中毒身亡,不无惊骇莫名。一齐看向风叶老妇三人,最后面的精矮汉子当先喝问道:“是谁下的毒?”
老妇咳咳两声,将帕巾放入怀里。又慢慢转过身子,对着四人道:“老婆子我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怎的上来就要鞭打老婆子我呀?”
这精矮汉子看这老妇身形佝偻,外貌丑陋,动作更是颤颤巍巍,一副行将就木之样。便将目光转到小叶与风露身上,但见他二人脸上沾满污泥,一身布衣,瞳孔却是分外明亮。不由暗忖:难道这二人故意将泥土涂在脸上,实则是大有来头的人物?
他等四人方才均没瞧见施毒之人,更没瞧见施毒的手法。好像这毒是一瞬之间发出,无声无息且快速无比。虽然四人心头又悲又怒,却是谁也不敢轻易往前一步。
精矮汉子问道:“敢问二位尊姓大名,为何害我大哥二哥?”声音洪亮之极,似如钟鼓发出一般。
小叶答道:“不是我们害的。”
精矮汉子脸色沉沉,见他两人年纪轻轻,又想不出世上还有这样两号人物,便抱了一拳道:“我大哥二哥与二位无冤无仇,二位为何要下毒杀人。若是仗着使毒的功夫就横行霸道,害人性命。我烈火六子就是拼上性命,也要与二位斗上一斗。”说的振振有词,不卑不亢。
小叶心头一跳,原来这六人就是烈火门的烈火六子。烈火六子早名于世间,深得烈火门门主凌望烽的真传。传说这六人习尽烈火门的秘术宗法,修为高深,境界深邃,更兼有一身奥妙火术。
“六弟,和他们废什么话,将这三人通通杀了,为大哥二哥报仇!”最前一人怒目瞪来,一张黑脸勃勃,恨不得亲手将三人撕了。
却听老妇阴沉沉的一笑,说道:“什么烈火六子?老婆子我怎么没听过,现在死了两个,叫不成这名了,日后改成烈火四子吧。”
“你放屁!我们兄弟六人亲同手足,以前是烈火六子以后也是烈火六子!”最前一人大声骂道。
“小子,你说什么?要是再敢乱说一句话,老婆子我就将你们这烈火四子变成烈火无子,到时就叫烈火没种,也不知凌望烽那老头子听见了伤不伤心,难不难过呀?”老妇说完又咳咳咳的咳嗽起来,瘦干的身体更似风中芦苇,好似随时都会倒下一般。
四人听了无不心头大怒,最前一人又要叫骂,那精矮汉子抢说道:“敢问这位老婆婆尊姓大名,难不成认识家师?”
老妇冷笑道:“认识?岂止是认识,老婆子我还要去看看他呢。看看他这些年来怎么样了,那恶蝶蛊有没有好呀?”
此话一出,四人全身一震,四双眼睛里闪出吃惊、困惑、愕然的神情。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一般。都俱想:师父身中恶蝶蛊之事这老婆子怎会知道?
那还是多年前的一个夜晚,六人偶然在一个深夜里看见一人在林中狂奔,这人边跑边叫,叫声凄惨哀厉,仿佛受到了无比巨大的痛苦。六人被这叫声吸引,一路跟去,但见夜色之下,一个披头散发,癫狂如魔的疯子不停的向前跑去。
几人正要冲到前头,看这疯子是什么模样。却忽然见他冲进河里,一头栽入水里。他们下河将这人捞了起来,月光照射之下,竟发现这人竟是自己的师父,几人心头大震,一时之间大惊不已。又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后来他们将昏迷后的师父背回房中,直至第二日正午,师父才缓缓醒来。但一双眼里目光涣散,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好像精疲力尽又实在无力说话。便这么过了几日,才慢慢好转起来。几人早已疑惑多久,便问师父为何突然这样。
师父那时只摇摇头,神色间凄楚无限,再不似往日那般精神矍铄,如同换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