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无兄弟姐妹,没什么大名,就叫小叶。”小叶答道。
张得顺面露疑色,问道:“老夫可从来没听过姓‘小’的啊,令尊身体怎样,康健的否?”
小叶道:“我无父无母,几年前因为一场搏斗失了忆。便自取名叫小叶。”
张得顺心想江湖之人搏斗动武那是常事,失忆却是少见。这位恩公看着年纪不大,怎的言行举止间颇有一股沉静之气,不似有青年活泼的菲薄之感。既能打走淫贼,身怀武功,不是师承名派,就有高人为师。当下笑问道:“那敢问恩人来自哪一派。老夫虽然不是江湖里的人,但七大派的名声还是有所耳闻的。恩人神功在身,打跑了淫贼,老夫真是感激不尽呀。”
小叶仍是淡淡道:“既无师也无门派。”
张得顺每问一句话时,语气态度无不谦恭热情,可小叶回答总是简简单单,好像一句话也不愿多说一般。语气更是冷冷淡淡,连眼睛也不向张得顺瞧上一眼。
张得顺暗道看来恩人有心事,也不知会住上几日,方才见燕燕神情,分明已经......
“爹!”一记清脆的声音忽然打断了他的思绪,堂中几人连同奴仆尽都眼前一亮。
便见张燕已换了一身装束走上堂来。一袭碧绿留仙裙如水流泄,微露肩骨,透出雪白的肌肤。一对流苏耳坠荧荧点点,衬着粉腮黛眉,更增几分媚艳。
张燕款款走来,向小叶与风露敛衽行礼。风露合十回礼,小叶微微颔首示意。
风露见她衣饰繁丽,略施胭脂便比方才美了不知多少。不由动起少女情怀,暗暗道:好漂亮的姑娘。
张燕走到张得顺身后,甜甜道:“爹,我换好衣服啦!”说这话时,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却瞥向小叶,目光盈盈,宛如星光闪烁。
“燕燕,你怎么穿的这身衣裳?上次孙媒婆让你穿这身衣裳见赵公子,那时你怎么都不肯穿。怎么今晚想起来穿了?”张得顺睨向小叶,脸上露出古怪笑容。
“爹!你就取笑女儿好啦!这衣裳平白放着岂不沾灰,我得脱险境,心情好就想穿来看看。爹,你不许笑人家!”张燕脸浮一层晕色,别过身去,偷眼瞧向小叶,却希望他多看自己几眼才好。
其实正值仲春之际,天气转凉,更莫说这夜深露重,凉气袭人。人人早已套上外衫,这留仙裙乃由蚕丝制成,不挡风寒,且她香肩外露,更有几分寒冷。即便这样,此时她也欢喜的很。
不多时便有奴仆上来说酒菜已好,张得顺开宴设宾,但见满桌子的菜热气腾腾。更有鱼汤羊肉、时下蔬鲜,油光泛冒、香气扑鼻。
张得顺心情大好,吩咐身边一个小丫鬟给小叶斟酒。小叶只道不胜酒力,便就此婉拒了。张得顺笑道:“二位在外风餐露宿,多是辛苦。小小酒菜不成敬意,还望合二位口味。”
风露见满桌荤肉,不由连诵几遍阿弥陀佛。
张得顺却指着一盘兔肉道:“风师父,尝尝这个。”
风露见那菜盘中盛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兔,两耳长长,眼似珠墨。不由皱眉道:“出家人不吃荤腥,善哉、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