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铭喝酒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眼看了看对面,安德鲁正戏谑地向他挤着眼睛,而后从上衣口袋中抽出了两根雪茄,向他晃了晃:“抽一根去?”
“好吧,”杨铭耸了耸肩,放下了沉重的扎啤杯,“不过别想我以后再还你。”
“请你的,放心。”安德鲁一边说着一边站起了身,同时向着凯恩斯那边看了一眼,“安戴克(Undanc)先生也要一起来吗?”
“算了吧,”凯恩斯非常尽职地扮演着“供应商安戴克先生”的身份,“我抽不惯雪茄烟。”
“那太遗憾了,”安德鲁一脸无奈地耸了耸肩,而后像是劝说一般道,“雪茄是男人独有的宝藏,您应该尝试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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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滨,一截通向海面的木头栈桥尽头,两个男人靠在栏杆上对着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吞云吐雾。
沉默良久,安德鲁忽然转头看着杨铭,平静地说道:“你在玩火你知不知道?”
“我怎么就玩火了?”杨铭呵呵一笑,有些生气的反驳道,“用几个奴隶工人而已,又不违反国际公约,而且我不仅提供食宿,还贴心地为他们准备了医疗服务,你至于总在这件事情上拖着过不去吗?!”
“你别跟我装傻,你知道我跟你说的不是这件事!”安德鲁的语气微微冰冷了一些,深深地吸了一口粗实的烟卷,“杨铭,你最好老实交代,别以为领袖信任你我们就都信任你!坦白跟你讲吧,我手中有萨拉领袖的密令,里面有些你一定不想知道的内容。”
“不是……”杨铭眉头一皱,将手中的雪茄在栏杆扶手上狠狠一按,“你到底在问什么?!你们把我祖上三代都查得清清楚楚,我还能有什么没交代的?”
“那不如你来解释一下,这位安戴克先生到底是这么回事?”安德鲁猛地向前逼近了一步,杨铭只觉得右侧腰间一硬,一柄小巧的手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顶在了他的腰间。
“安戴克先生是我奥布的朋友推荐来的供货商,怎么了?”杨铭一副很无辜的模样,“他有合格的营业执照,而且可以在加钱的条件下为我们提供一定程度的灰色操作,比如把几种机器拆散后将重组的东西运送过来什么的。”
“别以为你可以骗我!购买生产机组的事情我也涉猎过,哪有你说得这么麻烦,”安德鲁的枪口又向前顶进了几分,“我看你就是心怀不轨,想要两边下注,提前留后路来制约我们。”
杨铭听到这儿,咧了咧嘴反骂道:“你懂个屁!那是生产机组,你以前搞过发电机么?!你以为定做我们需要的老式发电机组是很简单一件事儿吗?就算再老式的大型发电机组,现在也都是管制设备,你是想留下大量在册的购买记录引来理事国的追查吗?”
“那这位安戴克先生就能够保证渠道保险?!”安德鲁冷笑了一声,“你既然让他那边负责组装机器,那无论如何还是会留下把柄不是么?”
“所以我才请你来啊!”杨铭摊了摊手,“我带他来见你,不是为了让他认识你,而是为了让你认识他,这样一来就算是以后出了问题,冤有头债有主,到时候你们也知道该找哪位报仇不是?”
安德鲁眉头紧皱,眼神犀利的盯视着杨铭的面孔与双目,就好像正在心中权衡某件事情一样。
“萨拉先生的密令,应该是让你在我出问题的时候杀了我,对吧?”还没等他做决定,这时杨铭却忽然开口问道。
“我无权回答这个问题,”安德鲁摇了摇头,但他的态度却无疑已经公布了答案,“公布内容需要萨拉领袖的批准,但如果让你知道了密令的内容,我也就不得不执行这份密令了……现在你还想知道么?”
“得了吧,我还是不知道为好,”杨铭叹了口气,“不过我也的确不知道这位安戴克先生有问题……实在不行我就换个供货商还不行吗?不过这下就要你们自己去找供货商了,我拒绝与安戴克先生合作的话,就是拂了奥布那位朋友的面子,他不会再在这个问题上帮助我了。”
“哼,有的人黏上了就是跗骨之蛆,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甩得掉的……”安德鲁摇了摇头,“不要拒绝他,你们之间的合作就这样继续正常地进行下去。至于他这个人到底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我会汇报给上边让他们定夺。”
说罢,他收起枪,将还在燃烧的半截雪茄挥手丢入海中,转身向着岸边的方向走去。杨铭看着安德鲁逐渐远去的背影,缓慢无声地松出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个人终端忽然急促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