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想着这些东西,杨铭与凯恩斯之间的谈话态度又明快了一些,他可早就听说了CIA借着职务之便,在世界各国通过走私各种违禁品大赚特赚,只是不知道才刚刚成立没几年的MIB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外快”可捞,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在这里边分一杯羹了。
坐在杨铭身边的凯恩斯可不知道这厮心里在绕什么弯弯道道,只知道他现在的心情似乎比刚刚在机场里见面的时候好了不少。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来之前尼米兹局长就已经跟他谈过了利害关系,这个颇受阿尔斯塔外交次长待见的幸运小子非常受局里重视,要不然也不会派他这种本应该老实呆在后方运筹帷幄的高管来拉拢他不是么?
实话说,凯恩斯本人其实非常鄙视甚至讨厌纨绔子弟,他们往往自身不需要太多的努力就能获得这世界80%以上财富的继承权。虽然他也知道大多的“纨绔”们甚至会比一般平民更加努力,更不会像个废物一样去抱怨这世界的不公平。
但你不能奢求一个用命与血换来如今地位的老特工,会对这些“站在更高起点”的人们报以更加尊重的态度。
当然,他不会把这些情绪表现在自己的脸上,或者说你根本无法从他脸上的情绪中读取出任何可以评判的信息——这是他在特情一线奋斗了二十多年的基本素养,那些喜形于色的家伙可能早已经躺进了家乡的国家烈士公墓,或者只能在某个工作单位的某面墙壁上,找到他的名字。
但坐在他身边的这个小子跟那些家伙可有点不一样,他对杨铭的过往与现在都非常好奇——比如他在56年到63年的这七年间的档案是一片空白,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做了什么,又是从哪重新钻了出来,但很显然他这些年肯定不是与乔治·阿尔斯塔住在一起,否则以他现在的年级肯定还在某个大学里念书,而不是莫名其妙地从阿尔斯塔名下的公司辞职,不知为何跑到P.L.A.N.T.转了一圈,还差点被蓝色波斯菊炸死。
而现在,他又不知道从哪搭上了某个神秘集团(很可能是东亚共和国的白手套公司)的线,拿了一大笔钱在贫瘠的阿拉伯半岛上大肆圈地,雄心勃勃地规划着什么大动作。
在凯恩斯看来,杨铭这样的关系户不都应该是先老老实实地在大学念出个硕士或者博士学位,然后到某个世界五百强企业里镀镀金,再根据其自身的能力被安排到自家产业里重要程度不一的主管岗位上去吗?这些已然打了人上人标签的家伙,又怎么可能跑到第一线去身先士卒?更不要说差点被疯子炸死这种事了,P.L.A.N.T.现在乱得可以,他难道自己都没有雇个保镖什么的吗?
汽车不紧不慢地开了一路,杨铭也与凯恩斯天南地北地说了一路,这个老绅士看起来很沉闷,但其实非常健谈,更是擅长主导谈话的话题与节奏,哪怕杨铭格外小心也被他给套了几句话出来,比如他从AITC辞职以及去P.L.A.N.T.“考察市场”这两件事背后都有着阿尔斯塔的默许。
虽然这是他原本就想要无意中透露出去的,但被套了话出来,终究是有些不爽。不过他好歹也算从凯恩斯这里收获颇丰,凯恩斯开诚布公地跟他透露了Softcore一行人的真正目的——在半岛地区选址建立大型医学实验室与试验场。
有关Softcore这家公司杨铭不甚了解,不过有那位塞西莉亚小姐在其中,多半也是与阿孜拉艾尔财团以及蓝色波斯菊脱不了干系的,凯恩斯更是直言不讳地用“他们”这两个词来指代蓝色波斯菊与Softcore,言明他们之所以选择半岛地区,就是为了这里可以满足他们肆无忌惮地进行人体实验的目的。
这些话两个人是在平板电脑的写字板上进行交流的,毕竟前边还坐着司机与赛义德,有些话终究是不方便在外人面前说出来。
车队终于抵达了艾蒙萨克蒙区,杨铭将凯恩斯一行安排在了海岸边的一座度假酒店中。就在他准备下车带着老绅士与其他三位蓝色人士进入酒店的时候,他的胳膊却被凯恩斯一把拉住了。
“杨先生深明大义,您为国家做出的奉献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他盯着杨铭的眼睛说道,“但有些人过于危险,与他们之间不宜牵扯得太深,就算是他们会允诺您再美好的许诺,但疯狂之上是无法建立空中花园的。”
“放心吧,圣骑士先生,”杨铭耸了耸肩,“我可是差点变成碎片啊。”
“可我听说,商人为了100%的利益就可以践踏人间的一切法律,若是300%的利益,他们连命都可以押宝。”凯恩斯继续确认道,“您从一开始就自诩为一个商人……我希望您不会像我听说‘商人’的那样疯狂。”
“您放心,圣骑士先生,我做买卖只收现金。”杨铭眨了眨眼睛,忽然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对了圣骑士先生,其实我有件事情忘了告诉您,我今晚在阿拉伯塔内安排了一场小小的酒会来为您和几位学者的到来接风洗尘,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