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著名的几个地区里,就有位于亚洲大陆东部的三个岛区——以新台北为首府的第10号特区、以东京为首府的第11号特区以及以马尼拉为首府的第12号特区。
这三个收容调整者移民的特区均归属于东亚共和国政府,受到东亚共和国在政治与军事等几个方面的保护,其收容范围包括东亚国内与世界其他国家地区,区别则是在审核制度上显现的——原东亚共和国的调整者移民并不需要经过审核,直接申请分配移居就可以了,但若是来自国外的移民,就必须先通过非常严格的审核流程才能准予放行。
瓦尔特菲尔德全家就是在55年中旬通过了第11号特区的审核,这才被允许在东京定居的。
定居后,理查德·瓦尔特菲尔德供职于一家名叫“陈仓物流”的太空运输公司。这家公司始建于C.E.33年,最大的成就就是以民间企业的身份,参与了东亚共和国位于L4的新星空间站的建设,后来似乎也作为东亚一方名下的企业,参与了对位于L5的P.L.A.N.T.的联合开发。
但根据MIB的秘密情报,这家公司似乎在东亚政府默许的情况下,与P.L.A.N.T.内的某些势力有所联系,因此早在41年就被MIB划入了“危险企业名单”之中。
而对于理查德·瓦尔特菲尔德的身份,塞拉非常怀疑他其实就是一名之前生活在大西洋联邦不列颠特区的调整者,而他的儿子安德鲁·瓦尔特菲尔德自然也就很可能是一名第二代调整者。
而且安德鲁由于工作的原因,常年旅居非共体在中非的肯尼亚大区,这里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大区西南部就是南方的南非统一机构与北方的非洲共同体连续争夺了数十年的争议边境区,自从21年南非与欧亚联合在附近的维多利亚湖畔建设质量加速器“Habilis”之后,南北两国都常年在此地区屯集重兵,稍有不慎就会擦枪走火……或者说其实已经擦枪走火很多次了。
在一个东亚色彩浓厚的白手套企业中担任安全顾问这样的重要职位,而工作地区又靠近国际上著名的“火药桶”地区之一,这位安德鲁·瓦尔特菲尔德先生就算不是调整者,也一定拥有非常特殊的身份。在塞拉看来,他甚至很可能就是来自东亚共和国国家安全部的一位“代理人”。
“还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看着平板电脑屏幕上滑到了末尾的报告书,杨铭不禁咂了咂嘴,他只知道安德鲁是西格尔派过来的“钦差大臣”,本身一定是黄道同盟的一员,还真不知道他在东亚这边也兼顾着这样的特殊身份。
这样看来,黄道同盟与东亚之间也一定有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联系了,否则像安德鲁这样尤其受到西格尔信任的黄道同盟党员又怎么能够在这样一家属于东亚政府的白手套机关中担任高位?杨铭一手摸索着下巴上刚刚刮过的青色胡茬,脑子里那张巨大的关系网络也伴随着思考越发复杂了起来。
那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呢——瓦尔特菲尔德他既是一个调整者,也是东亚政府的“代理人”。也就是说他其实是同时服务于两个不同的势力,对于他所效忠的双方而言,他都是一个打入对方内部的棋子,而不仅仅是两个国际势力相互合作的一个连接点?
“不管怎么说,这个人身后的水很深,你最好不要涉及进去,”换上了丝绸睡袍的塞拉来到杨铭的身边坐了下来,轻轻地靠在他的身侧,低语道,“你现在的身份也不同以往了,作为MIB的线人,你牵扯到的各方势力越多,那么你本身的应用范围也就越大。但你要知道,做我们这行,并不是说业绩越多就越好的,首先你得能从各种各样的行动中活下来才行。”
“放心吧,我也只是想知道自己在跟什么样的人合作而已,”杨铭转过头来亲了亲她的唇角,“只是浅尝遏止罢了,只要不耽误我赚钱,我才不会去管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哪怕他是撒旦的使者,我也愿意跟他合作。”
“嗯,这些事情还需要你自己把握,毕竟我不会总是跟在你的身边。”塞拉将脑袋枕在了杨铭的肩膀上,她的眼神有些迷离,看来是在忙碌了一天之后,多少有些疲倦了。
杨铭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针刚刚转过凌晨一点的位置,窗外的天色早已经是漆黑一片——今夜的迪拜下起了雨,哗哗作响的雨幕拍打在玻璃窗上,坐在这里还能看到海上的云层劈下紫色的雷电,雷光穿透纱帘映在他的眼中,似乎在宣示着北半球的盛夏正在一步步向他走来。
“天色不早了……我们休息吧。”他轻声在塞拉耳边说道,双手揽起腿弯与后背,就这样抱着她慢慢向那张大床走去。
窗外,雷声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