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向阳利落的回答:“有人要给常家一个教训。”
“谁?”
“不知。”
“王家的事呢?”
“也是如此。”
“那你们怎么知道办这些事?”
“真神教小庙,那里会发布消息。”
一阵沉默,似乎蒙面人在考虑房向阳说的话的真假。
房向阳说的,似乎是真的。一些江湖消息,的确是通过这样的手段传播的。
蒙面人笑了。
“嘿嘿,你还是那样坦诚……师兄。”
房向阳的血液都要被寒冷冻住。片刻,他才回答:“果然是你。”
“呵呵,我乃无名小卒,不值得师兄记挂着。”
房向阳目光再次变冷,他已知,今夜之事,极难善了了。
蒙面人轻轻说:“你我师兄弟的事,是一个毫无新意的故事。但是,因为这个故事,我极端了解你。所以,你还是坦率的说一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房向阳咬牙说道:
“师弟,不是我不说,实在是有难言之隐。你也是江湖人物,江湖上反青同盟,你总知道吧?不要说你不知道,咱们师傅在同盟中坐第7把交椅,你总知道的。你反出了师门,可是我还在,师傅死后,把这一切交给了我。我年轻,江湖地位一般,必须听同盟号令,所以,我只是听人命令行事。”
蒙面人又笑了:“师兄,师傅死了,你又拿师傅背黑锅。当然,师傅活着的时候,也没少给你背黑锅,以及当枪使。但是,你要知道,这些道道儿,在我这里不好使。”
房向阳看见蒙面人的笑,心中就发颤。可是今夜,蒙面人却是笑了又笑。
蒙面人说:“师兄,你至少要告诉我,幕后是谁?”
面带微笑的蒙面人慈爱的看着房幼圆,另一个人则冷漠的看着自己手里的刀。
房向阳打了一个寒战。这两个蒙面人,不但能轻易杀了他的儿子,还能杀了自己。
他从牙缝里吐出一个字:“马家。”
蒙面人点点头,并不吃惊。
“真正的原因?”
“常家和王家的小崽子得罪了马家的人,所以,他们要干掉他们。”
蒙面人细声满语的说:“师兄,你还是不肯说实话。也罢,那原因不知也罢。可是,人家说,你要杀人家的子孙,人家就要杀你的儿子作为回报。很公道的。”
房向阳身子一颤,脸上现出绝望的神色:“师兄,能不能网开一面?看在……圆儿也是她的儿子的份上?”
蒙面人不笑了,他用非常轻、但是非常清楚的声音说:“师兄,你怎么还是这样无耻呢?”
蒙面人很认真的盯着房向阳的眼睛,说:“你为什么不说,拿你的命,来换幼圆的命呢?或者,拿师傅的使命,来换幼圆的命呢?”
房向阳痛苦的说:“我不能违背师傅的遗命。”
蒙面人哈哈大笑,直到笑出了眼泪:“房向阳,真有你的,你对师傅阳奉阴违的事还少吗?你这一辈子,都是在大义的名堂下干龌龊恶心的事儿,师傅活着,你拿师傅当枪使,师傅死了,你还要压榨他最后的可用之处。”
蒙面人说:“祖师爷是朱雀总兵,朱雀败后,他创立了本门。但是,师傅不想当总兵,他只想看家护院。即使江湖上把他推上了什么第几把交椅,可是他终究只是江湖人物。可是,房向阳,你不同。”
蒙面人鄙夷的说:“你不就是想当个总兵过过瘾吗?当不了青鸢的,就当朱雀的?”
房向阳极为怨恨的看着蒙面人,终于低下头,嘶哑着说道:“我……我拿万里车马行,来换圆儿的命。”
两个蒙面人对视一眼。
史庆明说:“写契约,按手印。”
另一个蒙面人手一伸说:“拿账本,盘点,封账。”
居然很熟练的样子,而他刀交左手后,伸出来的右手上,明显有打算盘留下的薄茧。
房向阳低声说:“契约可以先定,但是,要在一年后车马行才移交。否则,上面人不会放。”
史庆明马上说:“那好,幼圆就在我这里待一年。”
史庆明并不知道房向阳为什么要定个一年之期,但是,那是别人要操的心了。
虽然常老爷子也没有让他收万里车马行,但是,他与老王家派来的杀手兼账房仅仅对视一眼,就已经一致决定,收个车马行,比杀了一个小孩子,要合算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