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社书记蔺福祥是一位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革命。他正直无私,讲话办事雷厉风行。这天上午,他在办公室处理完政务刚要起身出去。这时,徐舒兰推门走了进来。蔺书记对于这个没有敲门就进来的女人显然有些不满。他问道:“你有什么事?”
徐舒兰面无表情地说道:“您是蔺书记吧?我要告状。”
蔺书记立刻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很了不起。他顿时来了精神问道:“你是哪个大队的?你要告状,告谁的状?开证明了吗?”徐舒兰把证明递了过去。蔺书记一看证明,他突然想起来了。昨天下午王克已经把这件事儿向他做了汇报。于是他指着证明对徐舒兰说道:“你的事情不是已经有了处理结果吗?”
“是处理完了,但是我不服。因为我本来就没有做过那些事,是他们诬陷我的。”徐舒兰不服气地说。
“他们诬陷你?那你为什么不找工作组谈。”蔺书记问道。
“我是想谈,但他们根本就没有找我谈,也没有下去调查。就是根据那两个人的证言就给我定了性。蔺书记,我不服啊!所以,我要上告。如果您不派人去给我重新调查清楚,还我清白,我就去地区告,地区不行还有省里呢。”徐舒兰越说越来气,根本就没给蔺书记插话的机会。
直觉告诉蔺书记,如果真像眼前这个女人所说的,那么在处理这件事的过程中,目前的这个结论下得确实不够严谨。这里面的事情肯定不简单。想到这里,他详装生气地说道:“看来我不派人去重新调查,你是不会答应的,而且这后面要走的路,你都想好了,是这样吧?那好,明天我就派工作组重新调查这件事。不过,话我给你说到前面。如果重新调查以后还是原来的结论,你就是扰乱公务。那我就要游你的街,你可要想好了。”
徐舒兰见蔺书记同意派工作组重新调查,她内心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她对蔺书记说道:“我先谢谢你蔺书记。如果重新调查还是原来的结论,别说是游街就是判我的刑,我都认。”
蔺书记并没有食言果然派来了工作组。他非常重视这次重新调查,特意委派公社副书记杜建国亲自担任工作组组长来调查此事。工作组首先来到文玉良家,详细了解了事件的起因和经过以及杨怀新在现场出现的时间。文玉良因为有生产队打更人员作证被排除了。徐舒兰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她把王金山说她去场院扛黄豆的时间里,她做了哪些事,和什么人在一起,都对工作组讲得清清楚楚。经过对证人的充分调查,最终证明,徐舒兰确实没有在那个晚上去过场院。
但是,这半袋黄豆究竟是谁放到文玉良家的窗下?王金山为什么要做假证?杜建国觉得这件事里面一定还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于是杜建国便把他发现的新情况及时向蔺书记做了汇报。蔺书记马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指示杜建国务必一查到底,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决不能任由这种歪风邪气在社会上肆意横行。
接到蔺书记的最新指示,杜建国和工作组的同志来到了王金山住的窝棚。关于重新派调查组的事儿是秘密进行的。王金山以前见过杜建国,当他看见杜副书记带人来了,马上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但他表面上还是装做很平静的样子对杜建国说道:“杜书记,您来了。您请坐。”王金山用袖子擦了擦长条板凳的灰尘说道。
从看见王金山的第一眼起,杜建国就明白了。这件事的突破口一定是他。所以,杜建国并没有理会王金山的“客情”,而是直接纠正了王金山错误的称呼说道:“叫杜副书记。”以此来震慑他一下。杜建国坐在凳子上看着王金山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
王金山站在窝棚门口被杜建国看得心里直发毛,他有些结巴地说道:“杜书记,啊不,杜副书记,您有话就直说嘛,老看着我干嘛,好像我有什么事似的?”杜建国这才冷冷地道:“王金山,那天晚上你真的确定来场院扛黄豆的人就是文队长的爱人吗?”“对啊,就是她,我没有看错。”王金山强装镇定地说道。
“现在已经有证人证明,那天晚上文队长的爱人根本就没有来过你这里,你怎么解释?”杜建国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证言材料在王金山的眼前晃了晃,同时观察着王金山的表情。此时,王金山已是满头大汗,他用衣服袖子抹着脸上的汗珠子,语无伦次地嘀咕道:“怎么会这样?”
狐狸终于露出了尾巴。杜建国非常严肃地对王金山说道:“王金山,你还是说实话吧。如果你顽抗到底,那么最后的处理结果对你来说就非常不利了,你可要想好了。”此时,王金山的心理防线已经彻底崩溃。他根本就没有料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都是杨怀新这小子害了他。看着杜副书记犀利的眼神,他慢慢低下了头,就把他和杨怀新密谋的全过程都说了出来。
工作组的同志做完了笔录,杜建国进一步问道:“那半袋黄豆是不是你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