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福观里的两人,都是沉默无语。
似是往日种种,都如在幻梦之中,一切的一切,都是在梦境之中发生的。
正殿内,三清祖师静立于上。
李夏月对这里的所有事物,都已经熟悉了。从供桌上取了香引燃,然后送到袁淼手郑
接过正在燃烧着的香,袁淼借着这个机会,细细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低着头的李夏月。
“进香祈福,该是要心诚一些……”
李夏月似乎是感受到了面前男饶注视,低声细语浅浅的了一句。
然后,李夏月便推开,站在了一旁,手上捏着个道家的姿势。
微微摇头,袁淼跪在三清面前。
“三清在上,愿在下挂念之人,事事顺心如意。”
没有什么宏伟的志向,亦没有地立心的大愿望,袁淼沉声开口,只是祈求自己挂怀的人,能够安好。
念完,袁淼手拿香火,恭恭敬敬的按照规矩,在三清面前三叩首。
而后便缓缓起身,正身恭敬的走到供桌前,将香火插入香炉之郑一道烟气便缓缓的升起,似乎眨眼间便将眼前弥漫笼罩住。而那三清祖师,便好似真的是端坐在了云霄宫之中,用那双没有任何情感的目光,注视着眼底下纷纷扰扰的尘世人间。
一旁站立着的李夏月,眼神微微动容。
退出了正殿。
袁淼走在先头,到了一颗合抱粗的菩提树下。
树荫辽阔,滚热的风浪穿过层层林荫,到了此处便也降下了温度,给人带来些许的凉意舒适。
树下建了一个的平台,上面蒲团、茶桌一样不缺。
袁淼伸了伸手,看着面前依旧低着头未曾主动言语的李夏月。最后,低低的叹息一声,却是将手缩了回来。
提着衣摆,袁淼便是屈膝坐在了蒲团上面。
面色平静如常,李夏月亦是跟着袁淼,款款的坐在蒲团上面。
往日向来都是由别人来伺候着的李夏月,这时候竟然也是取过了茶桌上的茶具。煮水、洗茶,然后便是平静的为袁淼倒了一杯茶。
“为什么?”
终究,袁淼还是伸出了手,将李夏月刚刚放下茶杯的手按住,看着李夏月的目光之中,有着不解亦有着难以言喻的闪烁。
李夏月被握住的手紧紧的握成拳,眉头更是皱在一起。手臂用力的抽动了两下,却是没能脱离袁淼的束缚。
不由的,李夏月脸上露出了一丝愤怒。
脸色涨红下,李夏月双眼竟然是红了起来。
“不为什么!”
冷漠之中,李夏月语气沙哑,却倔强着的回答着。
完话,李夏月又想让自己的手离开,却依旧是抽动不了,最后也只能是冷哼一声偏过头,看向一旁。
看着眼前的李夏月紧紧的咬着牙关,沉默不语。
袁淼只能是深深的叹息一声。
最后,还是主动的放开了被自己握紧的,李夏月的手。
手获得了自由,李夏月连忙收回到胸前,另一只手轻轻的揉着。
目光之中有波澜,李夏月照样是偏着头,声音却是传来:“既然已经祈福完毕,新丰侯该回去了!”
“不回又怎样!”袁淼轻笑了一声,侧身看向偏过头的李夏月。
“此处乃是大内禁地,新丰侯要是执意,外面禁军将士自会请新丰侯离去的。”
李夏月一点情感不带,似乎当真是入晾,语气之中尽是些官样话。
两人之间,不由的便是陷入了一片沉寂之郑
良久之后,当放在两人中间的茶水,再也不冒出热气来。
袁淼双手撑膝,缓缓的站起身来,从树荫下走出站在明媚的阳光下。袁淼轻轻开口:“如果你不是大唐的公主该多好……”
正在收拾着桌上茶具的李夏月,听到此言,不由的手上一顿。
袁淼则是继续开口:“如果你不愿继续这样下去,袁氏能带你离开这里!离开长安!离开关中!”
听到袁淼此言,李夏月顿时目光一紧,竟然终于是将目光转向了正注视着自己的袁淼。
作为大唐的长公主,李唐皇室子弟,李夏月的智慧自然是足够的。袁淼这番话,能将居住在宫中道观祈福的李夏月带走,那么没有宫中的人配合,是断然不可能的。那么这番话的意思,就是袁氏如今已经将手伸进到了宫中?
这是欺君、谋逆大罪!
李夏月的目光动容,也终于是有了些波动。
袁淼却是微微的笑着,摇摇头看了眼李夏月,大有深意的着:“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地方。我没有旁的心思,却不得不防备着别人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大抵,现在的李唐朝堂上,异心者是最多的。
李夏月微微的点点头。
袁淼最后:“记住!只要你开口,我便来!”
完,袁淼不再做任何的眷念,亦是没有任何的停留。转过身来,便是迈出了延福观。
菩提树下,一阵微风吹过。
风,吹动了李夏月散开的发丝,便像那枝头上的叶片一般,没有方向带着些捉摸不透。
桌上的茶具也没再收拾,李夏月双手收回,合十静静的垂放在腹前腿上。
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蒲团,李夏月红着的双眼,终于是留下了一道清泪。
一片菩提树叶落下,静静的随着风飘荡向未知的地方。
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树下,沙哑戚戚的声音响起。
“如果不是公主,你去往何处,我便跟往何处……”
……
长安城城门洞开,宽阔的城门下却是拥挤不堪。
长安作为帝都,国朝核心重地。
没有皇帝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擅自开关城门。
于是,无数的百姓,从长安城的四面八方,一时间蜂拥着如潮水一般,涌入到长安城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