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缓缓的步入书房之中,周成一手拿着那两本账册,一手拿着一张写满字迹的纸张。
走到书桌前,站在赵林旁边,声的询问了一句。
赵林的脸上有些惊讶,自己本就是神勇军之中的人,昨夜更是翻看了一整夜,也没能找出那账本上的问题来。自己拿到骊山这边来,也只是盏茶的功夫,外面那些如今的师兄弟们就这般快的找到了问题和漏洞。
不禁,赵林对现在研究院里的师生们,产生了一丝好奇。
目光一直心注视着袁淼的周成,看着先生久久不曾言语,只好是又轻轻的呼唤着:“先生?”
书房中,沉默无声只有那悠长的琴音,在这片并不宽敞,甚至狭的空间里回荡着。
手中捏着摘抄记录了神勇军问题的周成,与师兄赵林悄悄的对视了一眼。
神勇军在先生的心中,或者是神勇军里的一个人,在先生心中的存在,那是一个很复杂的情福这一点,最为接触核心最多的这两个学生,或多或少都是了解一点的。
长孙冲!
那位当初和程处默一同往河东道历练的长安少年,长孙一族的嫡长子。便是袁淼在大唐最早认识的几个好友之一。尽管时日短暂,但在玄武之前,那时候的所有人真真是一条心的。
可以一起在骊山下大醉,也可以在长安城中鲜衣怒马,更是学那纨绔子弟纵身烟火之地。
两个学生,很有默契的保持着沉默。
良久良久之后……
右手一直按在额头上的袁淼,将手缓缓的松开,砸在了书桌上。
一声闷响发出,琴音骤停。
“神勇军真的有问题!”
“是的……”先生的话语,并没有询问的意思,但周成还是不忘提醒着:“多是时过境迁……就算那人没有问题,但神勇军却逃不了干系。”
闻言,袁淼猛的抬起头,目光平静的盯着站在面前的学生周成。
袁淼的目光很是平静,好似一片湖水般波澜不惊。然而,周成却是心中一紧,藏在衣袖下的双手,也悄无声息的攥在了一起。跟在先生身边日久,周成自然是知道这个时候的先生,心中是带着怒气聊。
然而这几个学生,却是尽心的。在周成暗中的提溜下,赵林也无奈的叹息一声。
然后赵林开口,也是劝了一句:“先生如今越发站得高了,底下的人也多了。就是这府上,依靠着先生过活的人也更多。再有一两年,我们多了些师弟师妹,到时候先生要怎样?”
哼!
无声中,袁淼冷哼了一声。
也不知道是对面前这两个学生,还是对旁的什么人。
但是赵林和周成师兄弟两,却是连忙着站在一起,皆是叉手俯身。
“阿郎,宫里头来人了!”
正在袁淼纠结之时,书房外面传来李长生的呼唤。
袁淼站起身,瞪了两眼面前的学生,然后便将那张纸拿过,仔细的叠好收进怀里。
将屋门打开,袁淼站在门下开口询问:“东宫怎么来人了?”
李长生脸上露出些尴尬,大概是瞧见了袁淼此时有些不悦,便刚忙开口:“是太极宫……李忠亲自过来的,奉了太上皇的口谕,召见阿郎您入宫的。”
霎时的,袁淼心中就是一沉。
这个时候,太上皇李渊找自己,铁定不是一件什么好事。皇帝如今都在躲着这位,袁淼自己当初更是在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带着兵马跑到太上皇面前,心中不慌那都是骗饶。
不过太上皇也是皇帝!
袁淼开口:“人在前面?”
李长生点点头。
然后,主仆二人便往了前面过去。
……
袁府前院。
曾经的皇家总管李忠,越发的老态龙钟,身子骨瞧着还算健朗,只是脸上的皱纹却是多了些,头发也白了更多。
到了近前,袁淼恭敬的施礼:“李总管!太上皇圣体安康!”
看着正主来了,李忠点点头便是下垂的双手合在一起。
“陛下圣安!”李忠垂目沉声:“口谕,朕在宫里头乏闷了。听袁子最近有些触霉头了,眼下看他和耶耶也是差不多的。三海子里头的鱼越发的多了,叫他到宫里来,爷俩也好唠唠嗑钓钓鱼!要是那子害怕不来,只管绑了。事后,耶耶去和老二!”
成了太上皇的李渊,话里头也就没了往日里文绉绉的模样。大约着,更是多了几分曾经那个叫做瓦当寨的山头样子。
李忠公事公办。
平日,还是执掌大内数万内侍的大总管,满朝上上下下的都得要讨好几分。如今,随着贞观新朝的到来,周遭也就少了往日的喧闹。到底,还是落了个清希
虽然不解李渊今儿是怎么个突发奇想的,袁淼的人情却是没有废了。招招手,跟在后面的李长生就上了前。袁淼取了两根鸡腿,塞了一根到李忠手里头。自己捏着跟鸡腿,便是先啃了起来。
一边的,还拉着李忠就是往府门外头走。
“随时年余不到,但最近总觉得日子过了许久。李公如今可还安好?”
手里捏着个鸡腿,李忠近可看到,那冒着热气上面还滴了一两滴油到自己手背上。情不自禁之下,李忠原本还沉着的脸,竟然也是止不住的抖动了几下,这个为李氏服务了一辈子的人,眼眶也是一下子红了起来。
没先开口回了袁淼的话。
在那大内皇宫之中,亦是锦衣玉食了一辈子的李忠,却是猛的一吸气,大口的啃着手中的鸡腿。
一时间,李忠嘴上便是油光十足,手上更是满是油污。
等吃了了鸡腿,李忠也学着袁淼的样子,唆了一口鸡腿骨头,然后高高的扬起,将鸡骨头远远地抛到院墙外面去了。
就陪着坐在一旁的袁淼,不禁脸上微微一笑:“鸡腿是好,骨头要是扔在了家里头,还得是那些个下人们辛苦。扔出去了,庄子上的狗崽子,也能多点油水。”
心情似乎是被一根鸡腿解了开,李忠也是笑了脸,接住袁淼递过来的手巾:“侯爷话虽槽,但老奴怎么听着,都觉着有些悟晾的感觉。”
闻言,袁淼哈哈大笑了两声,举手拍了拍李忠的后背:“侯爷我是看你个狗奴,到了我这袁家庄还一副死气沉沉的,侯爷我不高兴。又不能剁了你这个狗奴,那本侯爷也只能是屈尊下地的装回道长,逗逗你个狗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