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散散的厮杀还在进行着。
但总的来,金河岸边的动乱已经渐渐平息。
即使旁辽阔的平地上,杀的血气腾腾的右武卫将士们,将大群大群放下武器投降或是被俘的牧民们集中起来。
一队队的右武卫骑兵,在更为辽阔无边的草原上奔驰着,彻底失败的牧民们在整个草原上逃窜着。
但在骑兵们追击下,一个个被俘。
营地中发出的军令,乃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参与暴乱的牧民。
这是一条死命令!
大唐的威严,即使是在阴山下金河上,也不容有失!
西风惨烈。
战事过后的金河上,浓郁的血腥味,让人无不皱眉。
尸横遍野之处,惨况冲击着人们的视线。
原本相安无事,甚至平日里还能相互调侃两句,或是坐在一起靠着火相谈甚欢的人们,这时候却成了相互之间的敌人!仇人!
死去的人,得到了解脱。
活着的人,却在发出痛苦的悲哀低鸣声。
这个时候就数右武卫军中的大夫们最为繁忙。
每一个经验老道的军中大夫,带领着在骊山学堂学习过战场救护的学生们,行色匆匆的穿梭在伤员中间。
年长的大夫们,心情都很不好,时不时的就会怒骂两句。
这个时候,不论是牧民还是唐军,都只会生受大夫们的训斥。
袁淼就坐在醉下商号外的一个木箱子上。
身上积攒的血水,逐渐的浓郁起来,一滴连着一滴拖成丝低落下来,将柔软的地面砸出一个坑来。
突厥王帐的阿日斯兰就躺在不远处。
颉利可汗帐下的好几名大将,也已经是身首异处。
袁淼低垂着头,眼前的血水倒映着自己的脸。
一道因为飞箭划开的口子,就挂在脸颊上,丝丝的却无时无刻不发出疼痛福
“侯爷,您脸上的伤……”
军中最年长的大夫背着医箱,在两名学生的搀扶下,走到了袁淼的面前。
袁淼本想拦下老大夫,但在对方不容拒绝的眼神前,袁淼只能是稍稍昂起头。
只见老先生先是从医箱里面取出一个瓶子,将里面透明的液体倒在洁白的棉布上。顿时一股酒精味散开,然后老先生就用棉布开始擦拭袁淼脸上的伤口。
“嘶……”
在酒精的刺激下,袁淼顿时痛苦的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醉仙度数最高的白酒,而醉仙产出的最高度数的白酒,向来都是被存储起来,最为军中清理伤口使用的。
“侯爷身居高位,兹事体大,往后还是要避免亲上战场!”一边清理着袁淼脸上的伤口,老先生一边絮絮叨叨的着。
袁淼微微皱眉:“身为大唐的将军,我怎能不上阵杀敌!”
“嘶嘶……”
袁淼又是抖擞一下,整个脸都变了形。
老先生似乎是不满袁淼的解释,清理伤口的手加了些力气,然后:“这次是侯爷岳在,要是这箭但凡偏一些,侯爷您可就得等着老头子给您整理遗容了!”
老先生的话很直白、很不好听,但袁淼却没敢反驳。
因为,先前那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射出来的箭,真的要是偏一些,怕是自己脸上就得开出一个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