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地牢门口传来糟乱的饶命声,他猛然抬头,将香帕细细叠好,小心翼翼装入怀中,浑身爆发出强烈的复仇怒焰,走到铁笼前,双手像铁钳般紧握铁栏,玄铁打造的栏杆如同虚设,被强行拉开很大的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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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入口处,骠骑将军背对着众多将领,其身后站着一排扛着桐油和沥青的兵将。
鬼哭狼嚎声不时从地牢内传出,没人去问为什么,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宛若杀神般的背影,只待一道命令,立即执行!
“我叫苏原!”
将军仿佛自语,但每个人都非常清楚,他是在交代重要的事,将军挟持的是晋王,据说还手刃了国师,对于苏家军而言,这等罪名是逆天的……
“我父乃前朝国相,兼太子太傅,战神苏牧,生母是南梁玉化公主。”
骠骑将军似乎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却不知这句话在众将领心中犹如重磅,此言出自任何人都不会相信,出自杀神苏原的口中,哪怕就是去死,他们都深信不疑!
“我没有任何野心,只想找到亲人疼她们,爱她们,亲手了结仇人。”
他缓缓转身,真诚看着这群跟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亲人都走了,仇人却还在,听闻镇守边疆的将领大多是苏牧的旧部,很多人都源自南疆。”
闻言,人皆动容!
“如今天下乱世初现端倪,苏某不才,欲学我父苏牧揭竿而起,尔等可敢振臂高呼!”
一股冲天气势拔地而起,众将领纷纷拔剑。
“战神苏牧!”
“战神苏牧!”
“战神苏牧!”
......
三军振臂高呼,声势浩大,久久在贫民窟内传荡......
两军紧张对持,一方忽然高呼战神苏牧,另一方初现片刻骚乱,欲要后撤,却被其后闯来的一支金光灿灿的急行军震慑,这才稳住阵脚。
须臾,遥望贫民窟内,某处浓烟滚滚,双方近十万大军不知所措,对持变成僵局。
不多时,苏家军大本营传来紧急的哨音,进攻方阵迅速变阵,变成防御鱼鳞阵。
哗哗马蹄声由远及近,数百将领杀气腾腾奔来,中间灵魂人物面色阴沉,身后捆绑一人,手中抓着一人,独驾烈火枣红马闯于对垒的阵中。
“骠骑将军,您这是何苦呢。能否放了晋王,老夫以命担保,此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大将军紫衣侯横刀立马,身披紫色披风,情绪十分复杂,他望向阵中之人,发自肺腑说了心声,却有很多的无奈。
“你不懂!”
一脚踢晕就要醒来的晋王,苏原正色道:“苏某感谢诺诺,没有她就没有今日的我!你退下,我不想杀你!”
苦笑摇头,紫衣侯掉转马头,他不得不退,那股奇异的力量缠绕在脖颈。
守城部队哗然,堂堂司马大将军,先武九境武圣人,身经百战鲜有败绩,竟被骠骑将军喝退!
猛然间,苏原疾速将林玉京拽在马头,极度谨慎望向那一片金光灿灿的羽林军中......
“冤家宜解不宜结,贫道林天炫愿做这调解之人,苏道友若能放了贫道的幺孙,此间事就当从未发生。贫道以林氏之祖名义特赦苏家大军,道友意下如何?”
人未到,话音席卷而来,听得数万人耳膜鼓鼓作响。
紫衣侯微微一愣,露出不可思议的深情,他两个万万没想到,没想到帝光竟然是此人之子,更没想到的是,此人尽然也......
羞愁滚滚升腾,他毅然望向遥远的南荒,去意已决。
忽见一道浅影从万军之上掠过,老者一袭白衣,仙风道骨,身子飘逸,花发三千流泻于肩头,轻飘飘踏入阵中,面向骠骑将军打了个稽首之礼。
大敌!
虎目微眯,苏原能感到来自此人体内的灵力波动,很精纯,源源不断,连绵不绝。
“贫道有礼了。”
老者双眸深邃若一潭古泉,终能见到同道之人,漫漫修仙之路从此不再寂寞。
“我若不同意呢!”
狠狠捏在林玉京的脖颈上,苏原沉声喝道。
“哎,你我从此再也无缘红尘,何必在意那些旧日恩怨,不如随贫道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游历福地洞天,缥缈仙境,共寻道中人,奔赴荒蛮之地,去看一看那里究竟发生什么......”
“当年袭击我父苏牧的神秘背影是谁!”
粗鲁打断此人,苏原厉声问道。
老者无惊无喜,凝眸道友片刻,点了点头。
“是像,的确像!也怨贫道当年被贪、嗔、痴,蒙蔽双眼,打了你父一掌,却没取他性命,反倒是被震伤气海,境界下滑的厉害......”
猛地,他勃然变了脸色,刚要出手相救,却急忙后撤,丹田陡然发力,双臂护在身前,就听轰隆巨响,护体灵力屏障皴裂,双腿在地面滑行十余丈才站稳脚跟!
再观老者面色苍白,蓬头垢面,双臂微微颤抖,哪还再有一派仙风模样。
“还给你!”
怒视此人,苏原随手扔出一物,咕噜噜滚得老远。
无数双眼睛紧盯此物,皆面色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