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善之家,必有馀庆;积不善之家,必有馀殃。
南梁边陲群山连绵,有座孤山,风景秀丽,巍峨挺拔。正所谓:游尽孤山日夕微,暮色重重人间炊。峰回路转疑无路,或见丛中一枝梅。
山名曰南孤,半山腰处,那片典型南派建筑风格的楼宇,藏匿于苍郁的山林间,在宁静中不知经历多少春秋。
这日傍晚,一伙行迹诡异的黑衣人悄然出现在南孤半山腰,领头的那位中年汉子神色冷峻,其身后数名黑衣人跟随,就在这伙人中间,四名轿夫扛着一顶黑色竹轿,轿子四周被幔布包裹的严严实实。
一行人速度不慢,前方隐约能看到楼宇之时,中年汉子率先止步,其余人便慢慢停了下来。
“烦劳四位,一路辛苦,这些银两务必收下!”
中年汉子手拖荷袋,踱步于竹轿前,望向其中一位老实巴交,年长的轿夫,和颜悦色笑道:“趁着天色未晚,你们快快下山去吧。”
轿夫们忙称不辛苦,其实早就汗流浃背,只是望着沉甸甸的荷袋,每个人都觉得这趟赚了。
年长的轿夫擦了把汗,刚要接过荷袋,忽觉眼前寒光一闪,他怔怔看着中年汉子,头颅慢慢从肩膀上滑落,直挺挺躺了下去,喷出一腔的鲜血。
其余的黑衣人几乎同时出手,惨叫声中,三名年轻的轿夫重重摔在地上,竹轿猛然倾斜,从里面跌出一位神智不清的少年,约十五六岁光景,身上捆绑着绳索。
黑衣人手忙脚乱将少年重新塞回轿中,又把尸体和头颅丢得老远,才折返回来清理现场。
期间没有一人说话,手脚迅疾利落,想必这种勾当做过多次,早已轻车熟路。
中年汉子阴郁着脸站在轿边,似乎对刚才的结果很不满意,却没说什么。
直到竹轿被黑衣人小心翼翼抬起,他才冷哼一声抬腿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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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渐渐暗淡,木楼二层亮起了豆大烛光,一少年单臂趴在木桌上,小小的脑袋斜靠在另一只胳膊上打瞌睡。
“小十三,你说本师姐穿上这件百羽彩衣会不会太漂亮了。”
清脆的声音从木桌另一端响起,那声音似黄鹂鸣翠般动听,令人心旷神怡。
就见另一位素颜的少女正抚摸桌面上摊开的某件衣物,满心欢喜的紧。
“这可是爹爹游历天下帮宁儿采集的上百种羽毛,娘亲又用冰蚕丝,火熔丝细细帮宁儿缝合的噢。”
少女一门心思全在这件羽衣上,在烛光的映射下,百羽彩衣焕发出夺目光泽,跟少女忽闪的眼神辉辉相映,那种阴柔的魅力和美在这一刻都集中在少女身上。
“娘亲还说了,这次羽毛有多余的,刚好能帮原儿做一件小坎肩。山中阴冷,原儿自幼断了筋脉不能习武,故而不能运功御寒......”
少女学着她娘亲的口吻说了一通,故作老气横秋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忽然,少女觉得哪里不对,她刚抬头就看到已经酣然入睡的少年。
“好你个小苏原,可着师姐在这里陪你,师娘用心良苦帮你赶工坎肩,你却呼呼拉起风箱啦!”
少女多么善变,上一刻好像窈窕淑女,这一刻却像个小泼妇那般大嚷大叫。
木门咣当一声被人撞开,就见两名持剑婢女闯了进来。
“啊?”
少年从梦中惊觉,慌张大啊一声,刚好站起身,却被两柄寒光幽幽的剑身压在双肩,丝毫挣扎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