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伏在她的膝盖上仰脸望着她,站起身伸出小手拭去了张凝脸颊上流淌的泪珠:
“凝儿姐姐不要哭...”
袁绍的第三次催促来了,听着传令的口气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张郃缓缓将剑抽出剑鞘,眼中已露杀机。另一方面,甄宓也前往袁府拜见袁绍及刘夫人,请求暂缓这件事,然而还没有等她开口,已知其来意的刘夫人巧妙的打断了她的话,绕开了话题让她坐于偏席,已知自己插不上嘴的甄宓只好焦急的等待着。
第三次催促后,张郃身后的房门被打开,张凝已经以焕然一新的面貌站在张郃的身后,张郃转过头十分惊愕的看着张凝,随即说道:
“凝儿不用怕,大哥回保你周全的。”
张凝嫣然一笑:“恩,大哥,我们走吧。”
说罢便独自一人径直走向了门口,走到门口时她回过头继续笑着看向张郃:
“袁绍还在等着我们...”
两个人坐在袁绍派来的马车上,张郃低着头始终不说一句话,偶尔抬起头看看张凝的表情,张凝始终是释然的笑容应对,这让张郃的心中更加惴惴不安,他担心张凝会做什么傻事。
很快的车子就在府门外停了下来,张凝走在张郃的身旁一起来到了袁绍的面前,左侧各坐着袁谭和袁尚,右侧坐着袁熙和甄宓,上座有袁绍及刘夫人。
即使是再三催促,但是见他们还是来了,袁绍也不恼火反而展露笑颜:
“儁乂,你可让我好等啊。”
张郃与张凝一起下跪请罪,刚屈下膝盖的时候刘夫人便抬起手极其殷切的说道:
“快起来,都快是一家人了,这套虚礼就免了吧。”
一旁坐着的袁熙和甄宓替他们捏了把汗,心中甚是忐忑。
袁尚的眼睛始终没有从张凝的身上离开过,刘夫人也不打算兜大圈子,直截了当的问道:
“张将军,听闻令妹尚未婚配,不知却否?”
满怀艰难的张郃咬了咬牙,又看了看张凝正准备开口,忽然张凝抢先开口:
“听闻夫人重视礼教,素有长者之风,小女子有事想向夫人请教。”
这种答非所问的回答让在场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刘夫人看张凝表情平静,笑容淡定,不像是要出什么幺蛾子,便也不急于追问婚配的事情,欣然回答道:“请说吧。”
张凝问:“自古以来女子素以忠贞为人称道,请问夫人何谓忠贞?”
“对内相夫教子,夫君所言无所不从是为忠也;对外含蓄矜持,谨言慎行洁身自好是为贞也。”刘夫人回答了她,虽然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味儿了,但仍旧没有猜出她的真实目的。
所有人都觉得刘夫人所言有理,纷纷点头,张凝也是如此,她笑道:
“既然如此,假若我许配与三公子为妻,虽未行婚嫁之礼,但有婚约在先为证,便不可再嫁与他人,否则便是不忠不贞,对否?”
这话说的袁尚和刘夫人心中暖洋洋的,刘夫人用赞许的眼光看着张凝:“不错。”
站在她旁边的张郃,以及坐在偏席的袁熙和甄宓听后眉头紧锁着,斜视着张凝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好眼睁睁的看着。
此时张凝似乎是得到了什么肯定似得,满意的笑了笑,微微上前跨了一步,看着周边的人说道:“夫人所言甚合礼教,不光是我,任何一女子都应遵循此礼法。既如此,我就不能再嫁给三公子为妻了。”
这句话宛如晴空的一道霹雳,顿时让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尤其是刘夫人和袁尚,他站起身捏紧拳头问道:“为何不能嫁?”
张凝转过身,对袁尚那锐利的眼神熟视无睹般从容回答:
“因为我早已委身给了别人,已非玉洁冰清之躯,并且和他有了三生之约。”
刘夫人察觉到了自己着了张凝的道,但是自己亲口说出的话是不能当场推翻了,她站起身大声质问张凝:“休得乱编理由搪塞于我,你委身何人?”
“颍川郭奉孝,两年前我与兄长前往颍川招募郭嘉之时,便与他有了爱慕之心,现我已非完璧之身,如若夫人强求我嫁与三公子便是对他最大的亵渎,我只有当场撞柱而亡,从而能全袁家的名声。”
灰头土脸的刘夫人找不到任何的话再来与她争辩,气的双手不断抖动,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了,袁尚也是如此,顿时间大殿内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