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空驱逐舰携带的航空水雷相当于轰炸机上的无制导航弹，用途是大规模攻击地面目标。所谓安全距离不足，就是指下方目标太近，如果投放水雷爆炸余波会波及舰体。

白雪凝毫不犹豫点下确认，舰腹下的三个水雷仓同时洞开，240枚高爆航空水雷向三名亿通战士的头顶倾泻而下。

水雷的抛射面成扇形，覆盖了所有闪避角度。亿通战士们躲无可躲，只能用炎杀刀格挡水雷。

连环爆炸声顷刻响起。驱逐舰仿佛航行在喷发的火山之上，被连续巨力冲撞，左摇右摆，舰体几乎撕裂。

剑桥内所有报警器同时响起，显示舰体多个部位损坏，两部推进器中的一部停止了工作。

“没关系！”白雪凝脸上现出冷硬的笑容：“一台发动机够用了，咱们快到了！”

确实如此！周萌从舰桥望出去，大金塔山岳一般的躯体几乎占据了半边视野。塔身上的一些细节已经清晰可见。

“太真实了。”他在心中赞叹。从现在的角度看去，这座巨型建筑的高度至少有一千五百到两千米。造型成标准的三棱锥体，但表明并不光滑，而是由一级接一级的粗糙石阶构成。

建造塔身的石材在夜幕下看不清材质，但有一些轻微的荧光在石砖表面游动，也正是这些荧光照亮了石阶和石阶上铭刻的符文。

再仔细看，金字塔正面活像一部巨书，到处都刻满了这种奇怪的符文。而且也不知是光线造成的错觉还是怎地，周萌觉得这些符文都在有生命一样躁动，就像一群聚集在一起虫蚁，多看几眼几乎能引起人密集恐惧症。

驱逐舰继续前进，越过一组超高层楼群后周萌看见了金字塔前的神道。

神道本身的宏伟程度丝毫不逊于大金字塔。说是神道，宽阔程度几乎超过了起降太空穿梭机的跑道。长度目测超过三公里，宽度也接近半公里，材质与大金字塔相似，铺设在夜色笼罩的原野上，被其上游动的荧光装点得仿佛真正的黄泉古道。

“鬼们已经到了！”白雪凝轻声说。

周萌再仔细观察，看到荧光之间确实有传动的人群，朝圣的教徒般向金字塔缓缓移动。

“竟然怎么多鬼？”周萌不自觉地舔舔嘴唇。

“全世界有接近五亿名TK，就算只有千分之一被引诱到Γ区来也有五十万人。”白雪凝道：“我估计他们中可能有五分之一成了鬼，那就是十万只鬼！”

“十万只鬼！”周萌感到一阵凉意开始顺着脊柱向大脑蔓延。每一只鬼就对应一名完全丧失神智的TK，如果真如多啦A梦所说，他们的灵魂将要被献祭，这场虚拟世界惨案的规模就是米兰大教堂劫持案的二十倍。北约快反部队正在试图营救被劫持的人质，可谁又能救这些走在黄泉路上的鬼呢？

“我们得想法救他们！”周萌脱口道。

“目前看没办法！”白雪凝沉声回答：“数量太多。我放出去的六个人只能毁掉一小部分计时表，得到机会的鬼也只有一小部分能苏醒过来。下面那些人大多已经被噩梦摧毁了神智，只想着快点死亡，好从恐惧中解脱。”

“那怎么办！”周萌追问。

“按计划消灭长流杀！”白雪凝的声音不高，却坚定无比：“他应该就是一切的源头，杀了他也许能停止献祭。”

“好吧！”周萌咬咬牙。

驱逐舰周围的激战仍在进行，被水雷阵击退的三名亿通战士虽然都受了重创，却没有失去行动能力，兜了个圈在驱逐舰后方集结，重新开始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