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萌明白少年说的“人”是个特指，指向谁呢？也许是子夜工作室吧。

“第二个问题。”他稳稳神接着问道：“该怎么救他们？”

“救他们？”少年扬起眉毛：“怎么算救他们？”

“让他们下线啊！角色是通过脑波控制器与TK大脑相连接的，你知道你刚才说的对于TK们意味着什么吗？”周萌一字一句道：“TK的大脑被反侵入了，本该他们控制着角色，现在反过来角色控制了人！他们连自己在游戏里都不知道，等到你说的奉献灵魂的时候，天知道他们会发生什么？”

“他们必须靠自己的勇气醒过来。”少年沉吟道：“毁掉计时表只是给了他们机会，能不能苏醒还要看他们自己。你现在走出去，又会在立交桥底下见到那个妈妈死了的家伙，他面前还会有一台自动贩卖机，死亡程序启动后他会和噩梦一并重启，如果他战胜不了自己就会重新陷入循环。”

“看来亿通战士杀他的原因是怕他醒过来！”周萌咬牙道。

“没错，把清醒的人引进噩梦一次容易，再次就难了。他们现在是看押鬼的神，不能放任何一只鬼逃回人间。”

“是谁？是谁赋予了他们这样的使命？”周萌脱口问道。

“不知道，我说过了，外面的事情我不知道。”

“行。”周萌站起身。

“你要出发了？”少年饶有兴味地问道。

“是，我要看看能不能帮这些鬼醒过来。”

“那可不容易呦。”少年悠然一笑：“不要以为毁掉了计时表他们就能醒过来，噩梦不是那么好挣脱的，除了外界帮助还需要自己的勇气，懦弱人的再帮也没用。”

“而且我最后提醒你一件事情。”少年又道：“毁掉计时表会招来神，弄不好还没等到最后时刻你就挂掉了。”

周萌点点头，这一点不用少年说他已经想到。现在他在做的是把刚才谈话的录音发送给白雪凝和木暮龙一，分享信息才能提高成功的概率，万一真如少年所说他提前挂掉，两个同伴还有机会杀死长流杀。

少年的身影变得透明，一眨眼就消失无踪。周萌最后瞥了一眼少年坐过的位置，转身走向酒吧的舞池。那里一场血腥的狂欢正在上演。

一个身穿宽大无袖T恤的纹身男正和一个身材火辣的女孩对舞。舞曲是已经有些过时的“Summer hot”。这首曲子来至一个韩国的少女组合，周萌也很喜欢，尤其是轻快却不招摇的节奏很适合当休闲类舞曲。

然而纹身男和女孩的舞蹈却透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他们摇动肢体的幅度比正常人要大很多，尤其是只穿着胸衣和T-back的女孩，身体扭曲得像一条蛇，妖娆而狰狞，仿佛食人花在诱惑猎物。

女孩是个假人，围绕在纹身男旁边的几个男女也是假人，现在舞池里只有纹身男是TK，他就是被困在噩梦里的鬼。

正当周萌观察之际，女孩从胸衣的侧面抽出一支细小的利器，向纹身男的胸前猛力戳刺。

纹身男沉浸在极致的欢乐里，根本来不及反应，利器入体的刹那，鲜血向细泉一样喷出。女孩得手后并不停止攻击，又向纹身男脖子刺去，又是一道殷红的血流喷出。

纹身男连受两处致命伤，支持不住，跪倒在女孩面前，充血的瞳孔死死盯着女孩的脸。

这时原本在周围各自跳舞的几个假人也都围拢上来，开始攻击纹身男。拳打脚踢之下，失血过多的纹身男终于倒在血泊里不再活动。

“是时候了”周萌在心里默念。果然，一声清脆的走表声从戴在纹身男手上的腕表发出，下一个循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