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了，学习并不一定要书本和教师，也并不一定需要很长时间。”

“你能看见我们的思想？”这个念头让尚林心里有些发毛。

“不完全吧，否则也不用问你们问题了。”

这等于变相承认了！陆晨曦和尚林对视了一眼，都搞不明白加勒是在故弄玄虚还是真有读心的能力。

“你为什么现身？”陆晨曦试探着问，同时收起了枪。

“因为看到你门醉心于那些壁画，就想来给你们解释。你们应该知道，一个人孤独太久了就想和什么人说说话，我非常老了，而且很久不曾离开云鼎，有和人讲话的机会还是很高兴的。”加勒说话时的神态很放松，仿佛真的是个渴望交流的孤独老人，但想起坎伯格对他的描述，陆尚二人心中的戒备还是不能解除。只是最初的惊惧退去后他们也想明白了，如若动武，定然不是加勒的对手，与其挥舞着武器做样子，还不如试着谈一谈。

尚林也收起了刀，说道：“我们不相信你说的话。来到门诺巴姆以后我们遇见的人都告诉过我们你的伟大。他们说你是神一样的人，而不是一个孤独的老人。”

“神一样的人？”加勒冷笑了一声：“谁这么说我来着，坎伯格还是乌列尔？”

“都一样，他们都敬畏你的力量。”

“力量？”加勒收住了冷笑，用一种真诚得让人不能不信的语气说道：“我确实有力量，但也是个孤独的、渴望和人说说话的老人，他们需要力量，就只能看到我的力量，如果你们愿意和我说说话，就能看到我的另一面。”

“我们是来找朋友的，对和你说话不感兴趣。”陆晨曦答道。加勒的语气是那么平和，神态也完全像一个可亲的长者，让她不由自主就产生了一种亲近感，但也正是这种亲近感让她毛骨悚然。

她自己说过，真正的神绝不是让人见了就恐惧或者厌恶的怪物，也不是故弄玄虚的骗子，他们会是坦诚的，高贵的生命，让人见了就想要臣服在其脚下。

关于这个问题她查阅了很多资料，也思考了很久，后来她弄明白了，连人类中的某些个体都会具有超越普通人的领袖气质，何况真正的神！所以当神降临人间的时候，人类的战士需要战胜的首先不是神的力量，而是自己的内心。

就像现在！她本能地想要信任加勒，但理性告诉她，加勒本质上就是个拥有强大力量的异类，让人产生亲近感也是力量的一部分。

“可你们的朋友还没来！”加勒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但口气和神态没有任何改变：“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我，在你们的语境中有一句话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们是有理性的高等生命，不会任由感性的驱使而信任我。”

“不过和说说话并不等于信任我。”加勒话锋一转：“你们完全可以听了我的话之后再砍下我的头。你们只需一瞬间就能把收起的武器再拿出来战斗，只要你们有勇气那么做。”

他缓步向陆晨曦和尚林靠近，动作中没不带有一点攻击性。说到勇气两个字的时候，浑浊的眼睛中似乎有一丝锐利闪过。

“你想对我们说什么？”陆晨曦问道，同时挺直了身躯，加勒的身高至少在两米二左右，近距离说话时她只能仰着头。

“门诺巴姆的历史！我看你盯着每一幅壁画都看很久，所以不要说自己对里面的内容不感兴趣。”

“好吧！我们听你说。”陆晨曦和尚林交换了一下眼神。

“那就从这幅画说起吧！”加勒指着身边的巨幅浮雕：“那是神域战争的场景。”

“我们在镜像里见过。”陆晨曦说。

“我知道！所以你们真的很幸运，身为异乡人竟然亲眼见到了神，连我都没有见过。”

“为什么要发动神域战争？”陆晨曦问出最感兴趣的问题。

“因为有些凡人想取代神的位置。”加勒的声音悠悠荡荡，好像回到了深不可测的远古时代。

“神对世界的统治可以追述到非常遥远的太古时代，那时候凡人还曾经茹毛饮血，是神的意志给世界以教化，创造了包容所有智慧生命的文明。

凡人向神学习一切，包括语言、艺术、思想，当然也有法术，在凡人看来神真正的伟大之处还是使用法术的能力。从凡人开始修习法术那天起，他们就走上了自己的封神之路。他们经历千辛万苦，终于获得了比肩神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