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日当空
连绵的阴雨难得退去,伯益指示着士兵们将物资取出放在干燥的地面上。
庚辰右手夹着木板放在胸前,用一块灰色花布挂在脖子上,神情有些失落。
竖亥熬制着药草,在伤员间快速穿梭,脚步虽快,却没踩到任何人,也没产生太大声响。
禹难得没有呆在营帐中,从怀里掏出水脉地形图,只是眼睛没有聚焦于此,不变的是脸上依旧带着思索,也将忧虑深深掩藏。
“会好起来的。”
感受着肩膀上友人的手,禹轻轻点了点头。
在难得的休整日,相柳没有出来作乱,部队得到了充分的休养。
青丘,
天空中的乌云笼罩,似一只巨手要压下,闪电不断显现,风低沉怒号,演奏出一曲渗人灵魂的音乐。
无支祁站在翻起的浪花上,脸上水行灵气汇聚,试图拔除里面的剑气。
他在高处能清楚看到周围的部下,像割植被一样,一片片的倒下,成为碎片沉入水中,让这泽国越来越像血海。
数千水灵、山妖之类尽数消散,即便实力不凡的,也在逐渐增多聚集的金风下,岌岌可危。
无支祁突然有点庆幸,没有将他的全部麾下带来,更没有带来鸱脾、桓胡二子,损失并不是很惨重。
独眼紧盯白哲,雪齿外翻,塌鼻一缩一放,排出阵阵热气,双足在浪水上轻轻一踏,眨眼间就不见踪影。
白哲来不及查看,木剑下意识于胸前一挡,只听“咔、嘶”,无支祁的右爪死死抓在上面,而左爪则快速向下刺去,白哲虽未猜到攻击会从何来,但早就施展好金系防御术法在手上,在发现其意图后,连忙往心肺处护去。
“不好!”
就见无支祁左肘为点,小臂诡异一扭,掠过护盾,滑行而上,就像刚才白哲的攻击一样,欲从喉间贯穿至脑部。
两眼金光微闪,一黑一白两把介于虚实的小剑飞出,硬生生弹开利爪,本想趁机伤了无支祁一爪,未料到在其左臂反震起的同时,仍可五指快速连续点在剑上,抵消了这次反击。
同时整个身体如柳絮般,借着这股“风力”往后飞去,又以尾巴着地作支点,两腿猛踢在白哲腹部。
这一下来得太突然、太快,白哲一时间做不出反应,直接被踹入至空中。只能在弹飞的一瞬间,松开右手,让木剑迅速落至脚下,运起御剑法稳住身形。
这一小小的交手试探,说起来长,其实也不过寥寥数息,旁观的女娇和长耳更是只觉得两道身影接触了下,然后就交换了位置:一者从半空的浪花上来到地面,一者本立于这山峰顶上,现在则御剑飞行在空中。
白哲表情凝重,他想起了典籍上对无支祁的描述——“搏击腾踔,疾奔轻利”。刚才无论是从水上的奔跃,还是几下简单交手都能感受到他不凡,速与技的完美结合。
甚至回想一下,最开始能挡住,也许只是对方想轻松点抓住自己罢了。
更重要的是白哲不认为这就是无支祁的全力了,他还记得“颈伸百尺,力逾九象”的内容,就是不知说法真实还是夸大。
“不差,你有资格死在我手里。”
啊,听到这种话一点都不开心(¬_¬)
白哲嘴唇蠕动了几下,最后还是没回答,集中精神紧盯着无支祁。
周围激荡的金风渐渐平息,似乎是布阵者解决了所有的杂兵小妖后,发现对中心的友方只会带来不利因素,于是关闭了。
不,应该是调整成防护为主了。
无支祁独眼微微一转,发现公主身边虽然看着没变化,但他催动金睛后发现,一层层细小锋刃密布,彻底护住了战斗力近乎全失的她们。
天空中乌云笼罩许久,终于有丝丝雨水落下,洗去了白首猿猴脸上的血液,将开始愈合的伤疤展露出来,让白哲在惊叹其防御后,又对他愈合的速度感到无奈。
“刷”
“啪嗒啪嗒”
雨很快增大,虽然被隔绝了雨水,但还是被雨幕一时迷了眼,然后几人便注意到敌我双方的消失。
白哲右手在胸前结印,稳定御剑术的运转,左手则是通过聚灵术凝聚出一柄剑在手上——御剑不光靠真气运行,还有着神念、意念的辅助,至于聚灵术,所聚的灵气就看你想要什么,白哲直接就聚金行灵气,造了把剑,反正周围这灵气多的是。
可惜是灵气凝聚成,无法在上面刻下些阵法增强威力,也就附着了个“锋锐”在上面。
左手微动,熟悉的感觉立刻回来,说起来自己明明学的双剑,结果糟老头就给了一柄剑,就把自己打发下山了,真是够了!
刺、撩、劈、斩、抹……每一下都被无支祁用右爪点住,而且每次都点在同一处,看来打算将剑彻底点碎,又每次一点即退,铁了心以快打快,不给白哲任何变招的机会。
是心急,还是有其他打算?
虽然现在的情况对白哲暂时有益,毕竟以无支祁的搏击技巧,真要拆招换招,没有多大能赢的把握,撑死也就三成。
不断地碰撞—分开—碰撞,白哲即便御剑耗费不小,也不敢换成“浮空术”,失去了这速度与机动性,恐怕早就结束,只是真气与心神也维持不了太久啊!
或者这就是他的计划,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