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近距离引爆了一颗核弹，但他还活着。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原理，也不愿意去主动探究，怕发现真相后无法去面对。

虽然那枚核弹确实是帮助了他们，但同时他们很有可能真的已经死了。

这个冯先生在周一凡心里是一个很特殊的人物，因为他们现在所处的一切都有那么一点点可能只是一个“梦”？但这个梦可能永远不会醒来，直到见到这个冯先生的那一天。

如果周一凡还没有陷入这个“梦”，他或许会避免这种将梦境当成现实永久的沉眠，但他已经沉醉其中之后，就算真的是梦，他又怎么能就这样“醒来”？

所以周一凡一直没想着要去和这个冯先生出现什么瓜葛。

这一次是因为事发突然，他有些慌张的竭尽全力所以没有避讳冯先生。

而这时冯先生叫单独自己过去，周一凡不但不觉得这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情，相反，他觉得冯先生肯定别有用意。

去还是不去？

如果这一切是个梦？如果这一切不是梦？

也许醒来？也许继续沉睡？

也许庆幸？也许一切的噩耗都必须主动面对？

墨子雨不清楚周一凡在想这么阴暗的问题，她甚至都不知道周一凡同样怀疑她是不是仅仅只是梦境的一部分。

她只是以为周一凡有些怀恨在心，毕竟当时那枚核弹很有可能将周一凡他们也炸死，而和周一凡一起消失的那支军队彻底地不见了。

她第一次发现，周一凡虽然可能还是曾经她印象中的那个周一凡，但有些地方终究不一样了，也许那些军人和周一凡接下来深厚的情谊，也许他们曾经在6级秘境中经历了难以想象的生离死别。

她很想说说她印象里的冯先生，但一想到周一凡可能在想什么，就真的很难开口。

枉死不值得，本来就足够难以启齿，更何况是看上去像是强加于人的牺牲。

“冯先生可能确实做错了什么，但你总不能连见面都不见面，哪怕你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一顿也好啊。”墨子雨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心头必定是极度的纠结难受的。

周一凡却很难明白这种感受，因为他所担心的事情并不一样，而且没办法说。

但他还是能感觉到墨子雨居然是向着他的，墨子雨虽然是想要说服周一凡去和冯先生见面，但却起了反效果，她的这一番话让周一凡对这个“梦境”更加留恋，更加不愿意去揭穿。

可就像墨子雨因为周一凡愿意改变自己的意愿一样。

周一凡同样如此。

“他说是单独见一面？”

“好像是这样。”

“那你总该告诉我他在哪个房间吧。”

。。。。。。

周一凡幻想了很多深情，但“最后的”告别却依旧只能强颜欢笑。

401室。

这栋楼四层到七层一层有50个房间，而一共有150个房间用于研究员研究用，而四层和五层是核心所在，每层除了研究员用的之外还有最为便捷的辅助设施，就是给这些在末日来临之后做出突出贡献的人更多的便利。

而401室，不用多说就很明显的发现了一件事情，这是所有研究员所在的研究室中的第一个。

换言之，在华夏的末日时代中，冯先生是首功之人。

周一凡的末日先驱虽然影响范围更广，但更多只是为了安定人心才可以传播出去的，而实质上和冯先生一比周一凡其实颇感不如。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因为一切可能都是假的。

周一凡来这里更多地不是为了去确认这位老先生和自己之间有什么关系，或者对于杨队长的事情有什么帮助。

他只是来为自己确认什么是真实。

门半掩着。

他直接走了进去，甚至都没有敲门，探查术开到最大。

他看到了那个瘦弱的坐在一把普通椅子上的人。

看到了一个天大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