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彤被姬灵人弄得莫名其妙,忍不住问道,“我们去哪里?”
姬灵人却对他笑笑,“钜子不必多问,你们跟我去了便知。”
李彤清楚姬灵人的脾气。知道他既然不想说,那么你问他也没用。所以只能摆了摆手,示意几个门徒跟着自己,一起走在姬灵人的身后。
姬灵人带着他们一路出了稷下学宫,却没有去临淄城,而是在郊外闲逛了一圈。等到天色渐暗,才带着他们向城郊的树林走去。
城郊的树林内,有一个小小的凉亭。齐墨钜子易夏端坐在凉亭之中,正在闭着眼睛吹一个陶埙。
这种陶埙,是用陶土烧制的一种吹奏乐器,大小如鹅蛋,六孔,顶端为吹口。
陶埙的音色古朴浑厚,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和壮阔。易夏的一曲吹奏结束,树林之中有人慢慢走了出来,正是浑身是血的尧落。
“你终于来了。”易夏放下了手中的陶埙,他像是看到了尧落身上的血迹。眼神一动,低声道,“事情成了吗?”
“成了。”尧落低声道。
易夏立刻起身,双眼放光地问道,“李彤死了?你确信真的自己杀了他?!”
“是的,我杀了他。虽然我自己也受了点伤,但我杀了他。”尧落回答道。
“何以为证?!为什么不把他的人头给我带来?”易夏问道。
“我也受了伤,故不敢久留。他手下有好几个墨家武士,我若留下来取他首级,难保我自身无事。”尧落喘着粗气,冷冷的道。
“给我看看你的伤。”易夏眼神一动。
尧落扯开衣服露出肩膀上深深的伤口。易夏这才放心了一点,“好吧,既然你已经除掉了他。那我们的交易便成了。余下的钱,我会给你。”
尧落皱眉道,“此事可以先缓一缓。你答应过帮我的身份保密,这话可还算数?”
“当然。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只要除掉了赵墨钜子李彤,就没有人能够知道你的身份了。
你的身份除了我之外,只有那两个门徒知道。我已将他们送给了你,想必此刻你也已经除掉了他们。既然这样,就只有我知道你的身份了。只要我不说,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易夏冷笑道。
“你会为我保守秘密吗?”尧落低声道。
“哼。你放心。墨家有墨家的规矩,别说是刺杀一个墨家钜子,就算是杀一个同为墨门中人,也是犯了大忌。这种事情,我自己怎么会说出去?”易夏冷冷地道。
“不会说出去就好。”尧落咬着牙道,“我受伤过重,先要找个地方疗伤。就先告辞了。”
“你受伤很重吗?”易夏眼神闪烁。
“不碍事,不过那几个墨者下手很重,只怕这段时间我都要好好休养了。”尧落的脚步有一些踉跄,伸手扶住了旁边的一棵大树。喘息了一下,打算继续走。
易夏却突然抢身拦到了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