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不过之后怎么样,我就不会插手管了。你和那个李彤最好不要闹出什么事来,这里是稷下之学,可不是墨者游侠斗殴闹事之所。”淳于髡点了点头。
姬灵人识趣地退了下去。
两天之后,由淳于髡引荐,赵墨钜子李彤在稷下学宫,以客卿身份宣讲墨经。这一消息传出之后引来轩然大波。
首先齐国的墨者不干了,为首的齐墨钜子易夏首先找到了淳于髡。
“淳于先生,为何要让一个赵国墨者,在学宫担任客卿讲授墨经?”易夏问道。
这个易夏大概三十多岁,虽然看起来像一个普通的中年文士。但实际上,他已经接掌齐国钜子之位,有两年了。平素和齐国权贵走得很近,门下也有不少齐国的官员。
但即便是如此,他对淳于髡依然是毕恭毕敬。他比谁都知道这个老家伙不好惹。所以他即便非常生气,也只能和和气气的跟淳于髡说这件事。
淳于髡却没有理他,而是抬起头看着窗外,像是思绪早已飘飞到了远处。
半晌之后,他才慢慢回过头的道,“昔日,威王办始创稷下学宫,稷下人才蔚为壮观,官学虽为黄老之学,当却允许各家学派百家争鸣。
在此期间,办学著书不计其数。有《宋子》、《田子》、《蜗子》、《捷子》等。另《管子》、《晏子春秋》、《司马法》、《周官》等书之编撰,亦有稷下之士的参与。
威王不以珠玉为宝,而以人才为宝。戍守边防的田忌、檀子、黔夫等都能独当一面。而且用人不受宗室血缘关系的限制,往往破格提拔。
邹忌出身为布衣之士,孙膑是从魏国逃来的“刑余之人”,老夫淳于髡本是髡钳家奴,为赘婿,都被委以重任,位在上大夫之列。
也正是因为如此,齐国威王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在宣王时受上大夫,称号之稷下士多达七十六人,老夫也是其一。稷下之学尚辩论,尚争鸣,从未封人之口,使一家独大。”
“但李彤他是赵墨!是赵国人。墨家当以我齐墨为正统。他一个赵国人,凭什么在这里讲述墨经?”易夏微微皱眉道。
“赵国人怎么了?稷下之学,兼容并蓄。从来不以出身论。只要有真才实学,便有这个资格。”淳于髡看了他一眼,“你要证明期齐墨是正统,那就赢过他。孰高孰低?也正好叫天下人看清了。
你们齐墨一直大喊大叫着,说自己是墨家正统。却不知道光靠自己喊没用,得别人承认了才算。
你这样求着我把那个李彤赶走,才是真正的被人看轻了。”
易夏皱起了眉,“先生这是摆明了不肯帮我了?”
“此人是赵国平原军差来的。你可能还不知道,平原君赵胜已经出任了赵国的国相,就连大王也想跟他搞好关系。
况且我已在大王面前发过话,让这个李彤留下来,在稷下讲学。这个时候你要我赶人家走,岂不是让我和大王都下不来台?”淳于髡摇摇头。
“话虽如此,但一山不容二虎。赵国墨者,居然在齐国的地盘上宣讲墨经,那置我们齐墨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