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纵横术我确实听说过，乃是外交策略。苏秦张仪以此闻名天下。只是不知先生的小纵横术，到底是什么？”姬灵人迟疑道。

“我来告诉你。日月星辰运转，昼夜交替，四季往复，可有规律？自然是有的，此为大道。苏秦，张仪等人的大纵横术，便是如此。

他们剖析国与国之间的关系，以三寸不烂之舌，动之以利，策动国家与国家或战或和。此为大纵横术。

而我所擅长的小纵横，不是处理国与国之间的关系，而是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与大纵横之间的关系乃是大中见小，细致入微之学。他们驾驭的是国，而我驾驭的是人心。”淳于髡微微一笑。

“驾驭人心？”姬灵人皱眉道。

淳于髡点点头，“不错。我教你的第一点就是，人皆为利，故言动以利，无往不利。是人都追逐利益，所以说话做事从别人的利益出发，就能做得顺利、成功。

别看苏秦张仪等辈指点江山，能以一介布衣力压诸侯。但我可以告诉你，他们都不会有好结果。因为以利动人的人，一旦没了利益，就会失去价值，剩下的只有被抛弃一条路。

所以，有时候，利是短暂的，情却是长久的。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第二点。情困心，驭情即可驭心。人的感情会影响，甚至禁锢他的心灵，所以，能通过掌控一个人的感情，就能驾驭一个人的心灵。

第三点，知理甚罕，重之惜之。相比于纵横术，我的小纵横术乃是无术之术。

就是说，不用任何诡诈技巧，以理服人，以理处世。

然而，就像我说的，人是感情动物，而感情和理性是冲突的。就像一个人发泄愤怒时，是失去了理智一样，一个道理。

我所教你的就是要永远保持清醒和理智，要做到这一点很难，需要花一生来修行。

一个人不能不犯错，但要犯理智的错误，不能因为自己的不理智而付出额外代价。今天就先到这里，我说的这几条，你自己慢慢想。

以后每月一次，来我这里。我会传你小纵横之术。”

“可是大纵横术能够驾驭诸国，得诸侯重用。先生，你的小纵横之术到底有什么用呢？”姬灵人问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淳于髡？”淳于髡想了想道。

“弟子不知。”姬灵人回答道。

“因为我出身卑贱，有姓无名。而淳于髡的髡字，是来源于我曾经受过髡刑。是的，你没有听错我曾经受过刑，是个受过髡刑的囚犯。后来走投无路，当了齐国的女婿。”淳于髡笑了笑。

髡刑是古代的一种刑法。意思就是把一个人的头发剃光。当然看起来不是什么严重的刑罚。但古人认为肢体肤发，受之父母。剃光一个人的头发，也是一种严重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