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卓是八人中善于欺诈,口才也是不错,做了个礼,便直接说道:“老大,事情是这样的,昨日在路上,碰巧遇到尹江,说到尹江可能大哥并不熟悉,但如果说到尹江是衙役班首,大哥肯定就知道了。”
如何能不知,当初就是尹江带着恶吏将他们赶出荥阳城的。
在大明,衙役虽说和贱民一样因为出身,注定是不能参加科举做官,但是这种限制却是有区别的,衙役属于世袭制,只要父辈是衙役,他的儿子就是不用努力也是要在衙门当差的。
所以说流水的县令,铁打的当差,因为是地头蛇,又是几代下来的关系,除了当官的他们是当狗般伺候,对其他人,他们就是大爷,是吸血鬼。
衙役这门差事是非常有油水的,越有钱越能经营势力,越有势力自然越有油水。
这帮死活都要钱的衙役是连其他几大势力都得恭恭敬敬喊声“官爷”的存在。
吏这个阶层不同于官,对于士大夫阶层来说根本瞧不起他们,但在普通老百姓眼里,他们是“官”且比官更贪得无厌。
高卓说道“尹江的意思就是只要高卓等八人暗中帮助他们搞掉公司,以后西城帮还是西城帮,有他们罩着,以后只要每月孝敬一点,其他的都是我们自己的。”
李崇文何尝不知道尹江上次勒索不成,怀恨在心,如今见公司越来越多的财源,早就想狠狠咬一口了。
毕竟他们只是一群不入流的乞丐,一点也不需要担心有后患。
李崇文感叹还是没有实力,还是任人宰割,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李崇文生于和平年代,哪里能接受这种无时无刻不被危险环绕的感觉。
尹江这是用恢复西城帮的许诺,打算用阴招搞掉自己这帮人,好在高卓在慢慢融入公司这个集体后,心中十分认可公司这个大家庭。
同时也后悔自己以前的做派,高卓小时候也是在贫苦家庭长大,因为没有人愿意帮助自己才误入歧途。
现在受到街坊邻居的尊重,这种感觉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甚至自己喜欢的女孩也开始同他说话。
其实一切还的归根于上次的黄山事件,保护费减少不说,现在但凡街坊遭受什么欺负,或者有人吃霸王餐等,执法队都第一时间上去解决问题,真正的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再也没有各种手段欺压普通百姓,反而经常替街坊主持公道,现在大家都是有事不找官府找执法,很多年轻人纷纷询问执法队要不要人,都想加入。
高卓连同其他几位以前的西城帮都已改邪归正,怎么可能再愿意为祸普通百姓。
特别是高卓说出尹江等早已打算好大开杀戒,最后栽赃公司意图聚众造反,说不定拿着好几十颗人头,既能升官还能发大财。
陶成和李崇文等人心底发凉,这帮人手真黑,几十人杀了就杀了,戴个造反的帽子,然后拿着人头当官的升官,他们发财,全然不把几十条人命当回事。
高卓估计想恢复西城帮,也是被尹江的心毒吓到了,和这种心狠手辣的人打交道,怕是以后有他们罩着,那日子也没有想象中好过。
李崇文问道:“尹江此人还说什么没有?”
“没有了,不过看他神情,似乎志在必得,我说老大,你得当心些”
“知道,你先下去吧,把其他执法队员都悄悄叫过来”
高卓离开后,陶成问道:“崇文,有什么对策?”
李崇文摇摇头,说道:“能提前知道尹江的阴谋已经不错,哪有什么办法?他们是官,我们是民,总不能真的杀了他们造反不成”
秋菊准备好了饭食,执法队的成员也基本到齐了,李崇文直接把几张桌子一拼,叫大家坐下,边吃边聊。
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李崇文对执法队众人的底细都放心,所以直接把高卓的事情说出来。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甚是气氛,几人一拍桌子直接叫到:“这帮草菅人命的家伙,干脆通通杀了,造反就造反,早死晚死都是难逃一死。”
李崇文见众人越说越离谱,连忙安抚大家,说道:“我倒是有一个想法,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
大家六神无主,此刻听到老大说话,均是眼睛一亮,陶成像是找到主心骨,忙道:“崇文你快说”
“是这样的,原本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如果不是高卓告知,说不定等我们知道时已是覆水难收,想找帮手都来不及了。”
“所以先不说别的,我们都得给高卓记一大功劳,正所谓民不与官斗,所以靠我们自己是很难与尹江斗的。
上次的事情大家都经历过,如果真要刀对刀,枪对枪的干,估计整个公司除了我们,其他人大多心里想的是趁乱跑,或许还能留条命。
真要这样其实也怪不得他们,谁不是从小被欺负惯了,再说他们衙役杀人,可以说是我们造反,我们呢?如果杀了衙役,不造反也得造反。
上面当官的不可能听我们这群乞丐流民伸冤,反倒更有可能就此认定我们是聚众造反,甚至什么都不做白得一功劳。“
“那依崇文这么说,我们岂不是只能伸着脖子等挨刀”陶成有些坐不住了,李崇文说的是事实,当官的要依靠衙役当差,就算是知道实情估计也不可能为这帮乞丐得罪这群世代为吏的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