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他急忙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战战兢兢地低声说道:“处座,对不起!今天中午都喝醉了。下午除了给你签单,啥事也没发生过。”
陈洋一笑,瞟了他红肿的右腮一眼。
他想想要打造自己在市政大楼里的“坏人”形象工程,便又调侃地说道:“以后,老邵过来,得提前知会我一声。你知道,我没结婚,处里还有哪几个漂亮姑娘可以用的?抓紧告诉我。”
张寒抹抹额头上的冷汗,欠欠身,颤声说道:“暂时没有了。其他几个姑娘和少妇,都是傅市长的。他天天来,就在隔壁的密件室里,有一间大套房。不过,处里还有编制空缺,暑假快到了,处座可以招聘几个快毕业的漂亮姑娘过来。这年头,生活不易。吃机关饭,旱涝保收,会有很多漂亮姑娘过来应聘的。”
陈洋点了点头,含笑说道:“以后再说吧。我没傅市长那么好的体力,他是动嘴的,我是动手的,我天天给他跑腿,累!”张寒笑道:“可你刚才,也一个多小时啊!”
他说罢,拿着一叠单据,转身而去。
陈洋也随即离开办公室,驾车而去。
他独自驾车来到公共租界转悠了几圈,又驾车前往法租界转悠了几圈,便来到了马尔赛咖啡馆。
何浩明已经乔装在等他了。
两人上二楼小厢房里会面。
何浩明笑道:“你小子,好久没联系我了,当上了接待处长,架子大了很多啊!”
陈洋扔给他一盒烟,又掏出一盒烟,取出一支,叼在嘴里,掏出纯金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着火。
他深吸一口烟,仰天吐了一个很大很圆的烟圈,笑道:“我无论到哪,都是在火上烤。架子都烧坏了,哪来的架子?说说,斧头帮帮主龙啸虎父子在哪?”
何浩明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移到陈洋面前。
他打开那盒烟,取出一支,叼在嘴里,掏出火柴,刻着火点烟,也深吸了一口,仰天吐了一个很大很圆的烟圈。
陈洋从信封里取出相片一看,骇然惊问:“龙啸虎父子一直躲在汤宅?姥姥的,武四宝真是啥钱也敢收。这照片似乎很久的了,你怎么老早就知道我要抓龙啸虎父子?”
何浩明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铃木之死,营救三百劳苦大众,你都是派人打着斧头帮的旗号干的。你肯定迟早也会杀人灭口的。再说,你在青帮的时候,就和龙啸虎之子龙劲明有争夺季凤怡之仇。你不灭了龙啸虎父子,一辈子也不心安。武四宝让汤友旺收留龙啸虎父子,当然是针对你,但是,他一直拿你没办法,只能暂时收留龙啸虎父子,这也是生财之道。另外,斧头帮余孽在公共租界一直为非作歹,横着收保护费,我也恨极了斧头帮。不过,你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私人恩怨吧?”
“哈哈哈哈”
陈洋心思被何浩明道破,也只有仰天大笑了。
有些事,有些秘密,是不能说的。
即便是夫妻,即便是父子,也不能说。
这是纪律
但是,陈洋知道何浩明永远也猜不到自己究竟是哪一方的?只要自己打鬼子、杀汉奸,何浩明肯定支持。
而何浩明也经常偷偷的这么干。
只要有鬼子或是汉奸,落单,又没人瞧见,何浩明也必定狮子扑兔,握刀就捅,开枪就杀,从不含糊。
陈洋笑罢,说道:“帮我找高手伪造些巡捕、火车站工作人员、码头稽查人员、税警稽查人员、小鬼子翻译人员的工作证件,还有巡捕的制服、火车站工作人员、税警和码头稽查人员的制服。另外,给我在公共租界租一套房子。三天后到红玫瑰交给我。”
他说罢,掏出两条小黄鱼,塞到何浩明手中,起身就走。
何浩明望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之中。
陈洋随即驾车回愚园路的家,喂狗、训狗、遛狗、逗狗。
天幕拉下,华灯初上。
陈洋简单的吃了碗面条,沐浴更衣,把柳娜留在他身上的痕迹洗涮干净。
然后,他抱起了一条狼狗,放进轿车里,驾车而出。
繁星闪烁,华灯煜煜。
美丽的夜上海笼罩在梦幻之中。
陈洋驾车穿过外白渡桥,来到了霞飞路的哈德门烟店,互通联络暗语后,掌柜老谭引陈洋上楼看烟。
伙计在楼下盯着门外。
陈洋把近期的情况向老谭作了汇报,又说道:“我打算利用这次整治社会治安,打击帮会的方式,把收缴的枪枝弹药送给组织。很快,你们就要上火车,去炸参加还都仪式的那些大汉奸,以及小鬼子的高层。我得把枪枝弹药事先弄到火车站去。到了那天,汪明婕有可能带我去,也有可能不带我去。如果我去,我会把枪枝弹药提前弄上车,如果我不去,你就凭我事先打通的关系,提前把枪枝弹药弄上火车去,埋在餐车那一节车厢里。当天,火车站肯定很严格搜查,枪枝弹药肯定进不去的。”
老谭感动地说道:“雁门关,你能想到这一点,很好!组织上对你是高度评价,前些天,部队连续三天打胜仗,大胜原因之一,就是你的情报来的很及时。另外,地虎、小狮子都进步很快。这次,黄土地会带地虎、小狮子从苏州上火车,执行这个特别任务,我也是成员之一。当然,会乔装好!”
陈洋听说哥哥要来执行特别任务,甚是激动,泪光闪闪。
老谭又说道“以后,你别来这里了。因为你现在身份更复杂,可能会有更多的人盯你的梢。有什么事,我会登报,你注意看寻人启事。然后,我会在欧嘉路和沙泾路的菜市场一间小货仓等你。你也一样,有啥事,就登报,寻人启事。我这次参加执行特别任务,也许会牺牲,会另外有人接替我的工作,联络暗语不变。店里的那个小伙计,革命意志很坚定,也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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