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赌博……可以这么理解吧?胜则万事亨通,败则沦入尘土。而且,还是不允许弃注的恶劣赌博。”
何闻笛思考片刻后,轻声总结道。
“没错。如果你们能在十支队伍中排到第一位,那就等于是直接打开了最终试炼的大门,后面不会再有难关了但反过来,就是近乎绝望的处境。”邹哥回答道,“而且,其他公会的九支队伍,也都知道这件事。这意味着什么,不需要我多解释吧?”
“所有人都会全力争胜。”何闻笛苦笑,“真是的,我最讨厌零和博弈了。谢谢你的情报,邹哥。”
“没什么,我应该做的……或者说,不,没什么。”
邹哥面色一沉,用力摇晃着脑袋。
“您是想说,”何闻笛窥破了他的想法,“这本来应该是您战队的战场,让我们代为承担,于心不安……吗?”
“用不着说出来吧,”邹哥哭笑不得,长长地叹了口气,“你这孩子,该说你聪明还是过度单纯呢?”
“我觉得坦荡这个词不错。”
“也是。”邹哥耸耸肩,明明是炎热的夏天,却仿佛很冷般搓着手指,“实话说,我们队早就知道公会战的事,也一直在为此做准备。却没想到事到临头,却被一次意外打得七零八落的。……辜负了很多人的期待。”
“那其中不包括我们。”
何闻笛突然开口。
“怎么说呢?我的思考方向跟邹哥不同。你们队就应该去承担那场战斗,负起什么什么责任,没有这种道理吧?如果我猜得没错,被选中的是各工会势头最猛的新人队伍,对吧?我们队只是恰好符合条件,仅此而已。”
“就像是居民楼上掉下来个花盆,邦正好砸中某位少女的脑壳,有什么办法吗?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塌下来拿高个的顶咯。”
“哈,也是,以你们的角度看确实是这样。”
邹哥的面色依然阴沉,却不由得露出笑容。
“好吧,那,小何你记好,准备时间还剩五天,必须全力以赴了。我们的队伍损失惨重,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责任也卸下来不少,之前为了公会战囤的物资和资料,还有高层的人脉、其他公会的情报,你想要的尽管来找我。我们队败得再惨,至少也还没把骨气给丢了!”
“嗯,知道了!”何闻笛点头,“我会在不打扰你们备战的前提下尽情麻烦的,以后也还要互相照应呢。”
“以后吗?”邹哥讪笑着抬起头来。
“是啊。”何闻笛也笑着回复,“不管是一起顺利从这空间脱身,还是一起被关在里面出不去,至少,咱们两队合作的日子还很长嘛。”
“也是。”邹哥眯着眼抬头望天,擦了擦额角的汗珠,“我也颓废够了,该回队里去了。我家队员还等着呢。”
“我也一起回。晚点儿再跟级的师傅们聊聊问下对策,现在,得跟我家队员传达消息去。”
何闻笛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听到的是过去从未经历过的最艰辛的战事,何闻笛心中,却一点都不觉得紧张压抑。
就像是,早就预见到了这件事一般。
灾祸总是接踵而至……
缘自三刀流剑客的这句话,何闻笛听过,勉强算是懂得。
但她也知道,“懂得”跟“理解”,毕竟还有很大的差距。想要跨过这差距,一生的时间也未必足够。
然而,故乡那天灾侵蚀后的世界,却润物无声地给何闻笛以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