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进一步,看着白无瑕先前君子气度荡然无存,脸上浮现出惊恐,畏惧,谄媚等复杂神色,归海一刀轻蔑一笑,没有理会对方求饶声,随手拔刀,就见白无瑕胸前突兀裂开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鲜血迸溅。
裴文德摇摇头,大袖一挥,气劲勃发,逼回血液,将这位死不瞑目的无瑕公子打落湖中,长叹一声,并无言语。
“真对不起,白公子,忘了告诉你,本庄主是大内密探玄字第一号。”
折扇一合,轻轻敲打掌心,上官海棠侧转身,看向裴文德,一脸好奇道:“这等小人,沽名钓誉,甚至出卖结拜兄弟,死不足惜,文德兄又何必为这种人感慨?”
“这种人无信无义自是该死。”
裴文德面色一肃,看向三人,喟然问道:“只是裴某想问一声,三位出手是基于江湖道义出手还是以官府身份缉拿罪犯?”
“不过是杀个狗贼,又有什么不一样?”
好像与人天生不合,归海一刀将刀缓缓插入鞘中,声音冷淡问道,他向来讨厌段天涯这类啰嗦不决的性情,眼下裴文德似乎还要更进一步。
“江湖人物出手义之所至,白无瑕背信弃义,便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若是以朝廷身份么。”
裴文德看一眼段天涯手中那份据说是白无瑕手书的密信,声音铿然,道:“便是此人有罪,也应交付官府,是杀是放,经三法司判定之后才可决定。而且东厂戒备森严,我闻督公曹正淳更是绝顶高手,即使以几位武功只怕也不能轻易将这份密函盗出,怕是其中也有些问题吧。”
“曹贼只手遮天,若是依法行事,又哪里有公道正义可讲,更何况杨大人一案已经通过御前,谋逆罪名已定,即使白无瑕坦承此事,说不得还有一个举报之功,也就此人无心仕途,最是看重自己名声才没有公开宣扬出去。”
声音一顿,凭空多出几分傲意,上官海棠对着皇城方向双手一拱,扬声道:“更何况我们大内密探隶属护龙山庄,所行之事只为上报天子,下保黎民百姓,行事手段自是与寻常朝廷官员不同。”
“正是如此,裴某才没有出手阻拦你们杀人。”
背对三人,裴文德举起右手遮挡视线看向天空大日,语气萧瑟道:“裴某方才也只不过是感慨这个世道而已,而不是可惜白无瑕这个伪君子。”
说到这里,裴文德思维不禁再次发散开去,他出身的大唐虽不像这处虚幻世界一般有东厂这等组织,但是亦不算多么公道正义,更不必说自天宝之后更有藩镇割据之相,土地兵甲,生杀予夺。
再想起契约者出身的那处世界虽不能说是大同之世,但是论起来,比起这几处世界已经实在称得上一句政治清明。
“这个人……”
看着裴文德背影渐行渐远,上官海棠吐出三个字便自停下,不再继续评断,思索开来。
“此人不适合我们护龙山庄?”
凝神看着上官海棠眉眼,目不转睛,归海一刀轻声发问。
“不,恰恰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