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却没有想到裴文德如此警觉,根本没有给他时间。
他如果强行运转内力,倒也不是不能做到,但势必就无法做到兼顾自身,被龙魂刀凤血剑在身上留下伤口。
当日裴文德斩杀乌丸后,并没有想着毁尸灭迹,他是亲自察看过伤口的。
故而知道裴文德身上刀剑或者修炼的武功法门有异,刀剑锋锐不说,伤人之后更有剑气盘踞在伤口皮肉处,短时间内难以驱逐。
虽然他修炼五十年,内力精纯浑厚,早已修炼至布气成罡的境界,与刀枪不入的金刚不坏神功相比亦有相似妙用,但终究只是内力真气,比不上对方铜皮铁骨的坚硬,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并不想亲身尝试。
上官海棠咬咬牙,与裴文德并肩而立。
其实方才褐衣老者舍下断念剑应对龙魂凤血这对有情刀剑时,气机衔接间不可避免地露出一丝凝滞破绽。
但那时她已经猜到了对方身份,心生纠结,不知是否应该出手,错过了打出那一手“漫天花雨洒金钱”暗器功夫的时机。
瞬息之后,对方一身气机运转已经恢复圆融如意。
“曹正淳。”
上官海棠一字一句念道,语气笃定无疑。
只是她心中却是不免生出动摇,神色恍惚。
不是畏惧这位东厂督公武功之高,只是因为铁胆神侯朱无视曾断定曹正淳在局势没有明朗之前不会主动现身,以免被年轻皇帝记挂在心里。
在她心中,那个她视之如父,将自己从无尽恐惧黑暗中重新带到白日之下的男人无所不能,不会断错哪怕一件小事。
然而,这种印象却在今天结束。好似一面镜子被打破后哪怕经过能工巧匠妙手修补,但总有细碎裂痕留下,终难成圆,恢复如初。
她心灰意冷,在所难免。
“短短几天不见,你武功进步很快啊!”
伸手一抹,随手将那张连带须发的苍老面皮丢在地上,恢复鹤发白面的曹正淳打量一眼裴文德,捏指如拈花,笑道:“人才难得,你现在转投到本督主门下还来得及。朱无视丢失了御赐重宝,被陛下问责已经在所难免。你和天地玄三个不同,朱无视不是你义父,又何必为了这个老家伙葬送大好前途。”
伸手渡过去一道气机,让三柄剑器平复下来,裴文德念头如电转动,突然开口道:“葵花宝典。”
他只是旁观过曹正淳与乌丸借助红线比拼内力,对于所谓的天罡童子功并无任何了解。
对方夹住断念剑不过只是凭借一身雄浑凝练的内力,并无异样。
但是对方随手拍飞那对有情刀剑时所用的运劲手法,却是给他一种熟悉感觉,分明和东方不败有些类似。
双方都是习练了这种宫刑后才能修炼的武功,按理说,法门有所共通实在再正常不过。
但是将上官海棠所说老周与东厂搭上关系,本应最后出现的曹正淳提前现身以及裴文德手中流出的那本葵花宝典残卷三者联系起来,其间因果脉络就轻易显露出来。
想到这里,裴文德也不禁有些佩服老周这些契约者,修旧利废,把这套鸡肋秘笈用在了最合适的对象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