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大厅中,一张大圆桌伫立在正中,八个人围着。房间的四角分别站着一位侍者,这四位侍者皆着黑色礼服,礼服上绣着金色的花纹,他们笔挺地站着角落里,不言不语,自有威势和恭敬。
桌子中央有一个精致的小火炉,火焰附着在一块块切得差不多大小的木柴上,若是仔细闻,还会闻到阵阵香气,那些被当做燃料的木柴显然是名贵的香木。
这八个人坐得较开,每个人都有独立的空间,他们统一穿着长长的华丽的礼服,脸上带着不同的神情,其中有两名琰国人,其余都是昊苍人。
“扈陈将军,你为什么看起来像是在苦苦思索呢。”一个昊苍面孔的人首先开了口,他面容苍老,声音低沉却优雅,眼神慈祥。
本来所有人都在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安静,他一说话,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做了些小动作。
“靡非斯托先生。”名叫扈陈的琰国男子回应道,“韩星野门主在这儿,总有些不太习惯。”
韩星野瞟了扈陈一眼,并未说话,但眉宇之间表现出了一种不屑。
“扈陈将军,韩门主,你们难道要因为双方的立场而背离咱们共同的信仰吗?”靡非斯托拖着嗓子说道。
“不敢。”扈陈和韩星野都低下了头表示歉意。
“当初我们槿宸社最担心的就是如何传承这份信念。”靡非斯托用他干枯的手指摩挲着他的手杖,其余几人都直视着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他是第二代槿宸,今年一百多岁了,但到底多了多少岁,可能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裴尔,我们优秀的领袖,在他临死前交代我一定要维持住槿宸社的信念,因为他那时候就预料到了槿宸社将来可能会有人不再将槿宸当做他的第一信仰。”靡非斯托波澜不惊地讲到。
“靡非斯托先生,我并没有因为我和韩星野兄弟的立场问题而对信仰产生动摇。”扈陈急忙解释道,“您知道的,天申最近正式开战了……”
“扈陈将军,你不用解释了。”靡非斯托眯着眼看着炉火,“我知道你的信仰没有动摇,因为你还在用‘您’来称呼我。韩门主自然也是这样。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保不齐他们出了这个屋子就会撕打起来。争着砍下对方的脑袋。”一个中年男子道,他留着长长的头发,却没有按昊苍的习惯留胡子。他脸上棱角分明,神色高傲,穿的礼服也格外华丽,“琰国就爱出这种毛病。”
“艾瑞庚特主事。”扈陈冷冷地盯着艾瑞庚特,“请不要随便评论我的国家。”
“艾瑞庚特他总是这样,“一个披着雪白大袄的男人劝解了一句,“扈陈将军不要太当真了。”
“谢谢您的体谅。朗弗先生。”扈陈点点头。
“我是个生意人,我希望咱们是维持在好的局面上的。”朗弗摆了摆手,三个侍卫端起托盘,无声地走到朗弗,扈陈和艾瑞庚特的旁边,将银制的酒杯摆在他们面前。
“老规矩,喝酒就算和解。”朗弗端起酒杯,对着两人摇了摇,露出了一个亲切的笑容。
扈陈和艾瑞庚特都点了点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看来小节目已经完了,咱们来说说大事吧。”一个身穿黑色礼袍的男人伸手叩了叩桌子,他目光混浊,嗓音沙哑。一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你说吧,瑞裴斯。”靡非斯托依然一动不动地瞧着炉火,他微不可察地动了动手指,一颗火星从一根木炭上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