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蒋千里话噎在嘴里,不禁看向虞梦客。
“她是我意中人。”虞梦客忽然说到。
“噢噢……”蒋千里再次被噎住了,旋即便释然般地大笑起来,端起杯子一口闷掉,“哈哈哈,我懂了,我喝酒!”
李遮水把眼光从烧鸡腿上移到虞梦客脸上,这次她开始庆幸自己戴了面罩了,否则让一桌人看见自己脸红的尴尬局面,那可真是不活了。
张无锋咳了一声,道:“大人,最近昊苍可还太平吗?此次出行会有什么危险吗?”
“太平得不得了。”蒋千里摆手,“我们亲爱的达扎兄弟们生活可好了。天天赛马,捕狼,开篝火晚会,大家在火堆旁边唱歌跳舞,直到东方泛白呢。”说到昊苍的时候他的口气不由自主地也变成了昊苍人说话的样子,语调上扬,言辞平凡而丰富。
“这么好?比得上我们吗?”原本沉默的马葵君忽然出声,语气中有些说不清的味道。
蒋千里偏头,眯着眼睛看他,“马将军觉得呢?”
张无锋瞄向马葵君,只见他放下筷子,抱歉地说道:“我圣琰自然超绝。”
“马将军在这边关驻扎多久了?”蒋千里恢复了晴朗,随口问道。
“算来已经五年了。”马葵君道。
“五年了,可曾天天练兵?”
“未曾有一日懈怠。”
“小将练兵,意在练兵。”蒋千里悠悠地说。
“大将练兵,意在用兵。”虞梦客顺口接到,这是《圣琰正史》中的话。当时开国皇帝去找隐世的谋士,想让他助自己一臂之力,那个谋士让他去找一员大将,开国皇帝问什么人才算大将,谋士便道了此句。
马葵君慢慢挺直身子,虞梦客忽然发现马葵君其实不像那么表现出来的那样老练,棱角分明的脸上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冲动。
“蒋大人,天申意欲开战。”马葵君一字一句地说,眼睛盯着自己面前的碗。
“你怎么知道要开战?”蒋千里咂了咂嘴,他像一只中年狐狸一样表现出一种使人放松警惕的慵懒,但没人知道他是不是偷偷在调整攻击的姿势。
“祁夜关已派来传令,叫憩云关若有余兵,速遣来祁夜关。”马葵君情绪有些开始波动,“憩云关乃边关要塞,若不是大战,怎能从憩云关调兵?祁夜关乃黄金线上的要害之地,镇守全线,背临东部,前控整个西北……这……听闻卫新将军已前往祁夜关,什么仗才能引得卫新将军前来?”
“马将军,你该不会想去打仗吧?”蒋千里笑着问。
“嗯。”马葵君激动地道。
“哈哈哈,我想马将军才通文武,该当明白其中要害。你想,若是天派偷偷从昊苍取兵怎么办?”
“这……”马葵君迟疑了。
“马将军,成大事必先隐形。从古至今,世人都爱攻城的将军,但只有我们知道,只有能守城的将军才是英雄。”蒋千里喝了一口三花梅子酒,道:“江山易得,社稷难守!”
马葵君一副恍然而羞涩的神情,虞梦客拍手称是,一时间桌上气氛高涨,大家都各自添酒,开始大声谈笑起来。
张无锋无言地看了一眼正给蒋千里倒酒的马葵君,也开始扒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