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啦行啦!”冯快晴突然说道。这个看起来挺柔弱的男孩声音里却充满着果断。“大伙今天是来喝酒的,不是来传教的,也不是来打架的,咱们天派最重要就讲究一个包容!懂吗?包容!”
李遮水渐渐把眼睛里的热烈按下来,嘴角上扬,举起酒杯,道:“快晴说的对,咱们是来喝酒的,什么事儿都得放放,来,虞大哥,我敬你一杯,谢谢这一路的照料!”
虞梦客也将酒杯举起来,道:“这世间之事本该如此嘛。各人也有各人的路。”
“各人有各人的路,说得好,各人有各人的路!”韩星野端起酒杯自己喝了一杯。
虞梦客正欲再讲些什么,忽然听见街上人群一阵嘈杂,望街上一瞧,只见街上行人纷纷退让至街道两旁,一阵哨声呼和,此起彼伏,从路东头响过来,虞梦客可以清楚地看到那是一队人马,一顺的黑色高头大马,跑起来神采飞扬,座上每人各执一面红旗,旗上用金线勾出三个大字“名剑会”,在风中挥舞,发出猎猎响声。
韩星野抬眼一笑,道:“那是主人在邀请咱兄弟,大伙准备着上场走走了!”
……
凤凰台地势极险,就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也不免被它吓到。那是仿佛是一块从天上落下来的一颗星星,砸在天脊河上,逼得天脊河在此改道,从西而来的,从不曾受阻的滚滚大浪终于在凤凰台这里吃了瘪,它极不情愿地分成两条河,一条叫天凤河,一条叫天凰河,自凤凰台之后,它们要各自走上一千里才能再次相遇。
此时凤凰台上已经聚集起了人,各门各派,各色人等,都如云一般拥着凤凰台上的一个高台,那高台上静静的放着一个玉石展台,那玉石展台之上,静静地伫立着一把剑。
所有人都知道这把剑足以成为某个宗派的镇宗之宝,现在它们静静地伫立在此,隐隐的威压震慑着在场的每一个热切的目光。展台周围有着几个华贵的看台,虞梦客数了数,共有七个,每个看台里都有几把椅子,都是兽绒靠背,黑色的绒毛在明朗的阳光下有些泛紫,虞梦客明白这东西的价钱,默默点了点头以示对排场的赞可。
“喂,这样行吗,这玩意儿是什么做的,感觉像是一只很大的赖蛤蟆抱在我脸上,出气都困难。”虞梦客揉了揉自己的脸,上面黏着一层湿泥样的东西。
“别揉,鼻子都揉歪了!”冯快晴低声吼道,伸手去捏虞梦客的鼻子。
“虞大哥,你就忍着一点,不然被认出来就完了!”李遮水捂着嘴笑。
这是江湖上的易容术,人人都知道怎么做,但做得逼真就不是人人都行的了。还好冯快晴易容术高超,现在的虞梦客会让人误以为他是个一个赶路的马夫或者一个砍柴的樵人,总之绝不会和一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联系起来。
“虞大哥,”李遮水贴近虞梦客的耳朵,悄悄说道,“看到那把剑了吗?。”
虞梦客看向最中央的那把剑,它剑身修长,还密密麻麻地刻着一些符号,因为距离太远,虞梦客读不出来那写的是什么。
“今天无论怎样也要拿到这把剑。”
“那把剑,是我天派老祖的剑。”
“老祖的剑?”
“是我爹发现应天功时一并带出来的。那把剑上不但刻着应天功的总诀,还有突破应天功的关键!”
他们一群人其实挺大胆的,直接跟着那一队传令者来到了这里,人群中几个闪烁暧昧的眼神盯着他们。所幸的是名剑会上三教九流混杂,申派的人一时还不能完全控场。
“啧啧,恐怕大半个西北的门派都有人来啊……”李遮水四处观望着,像是一只觅食的松鼠。
“可不嘛,为了抓哥们儿,挺费了一番力气,三个月前就传开了。”冯快晴也跟着说。
“全是活生生的素材啊!”虞梦客兴奋地说。
李遮水轻轻笑起来,说:“史官都这样么?”
“那边那些人是从哪里来的?是北人吗?”虞梦客问道,小心地指了一下东边的看台,几个身材极高大的人均已入座,不过那椅子相对于他们却显得有些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