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你在害怕什么。”韩渡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白魁。
“惩罚........”
白魁愣了下,突然停住了狂叫,抬头看住了韩渡。
终于,韩渡第一次看到了白魁正面传出的言语信息。
“怎样的惩罚?”韩渡心中一惊,连忙问道。
白魁伏下身子,趴在地板上,头时不时的抬起,低压的眼睑下,是无神的双眼。它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心声。
很长的时间,房屋变得安静,时间悄悄流逝,韩渡算是明白了白魁的意思。
子望不是喜欢宠物,他只是为了时局需要,和它一起进入魁流的有两只白犬。它们一起接受训练,训练是很残酷的,在训练之中,它的同伴就先走了。
为了能更好地活下去,白魁成长了,所以它活了下来。就算这样,每时每刻,它还是战战兢兢地活着,它不想被抛弃,更不想死亡。
“让我看看,你训练遭受的痛苦吧?”
韩渡走去白魁身边,蹲下身子,就如子望一样,轻轻地抚摸着白魁背上柔细的毛。
这一举动彻底惊呆了如玉。
韩渡的话,他听得懂,却没能理解,就这么短短的几句话,为何白魁就屈服了。
她跟了过来,站在韩渡身后,看着白魁侧着身躺下,眯起了眼睛。随着韩渡压出白魁的肚毛,她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
伤口,肚皮之下全是伤口,各种各样的伤口,甚至有的伤口,可以明显看出没有得到及时医治,伤口成片溃烂后愈合的暗疤。
“子望在你伤口没好之前,仍让你继续训练?”韩渡压低了声音。
哼的一声柔细长音传来,白魁算是给了回答。
事实就是这样,在训练期间,不论咬合力、速度、还有嗅觉上的不达标,白魁就会受到惩罚。
或许,为了让人看不到他凶恶的地方,他把惩罚隐藏到了不为人知的肚皮之下。
伤口的存在不等于可以修养,子望之所以会让白魁留下伤口,就是想让它明白,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完成任务,不然等待它的只有死亡。
它的另一只已不恋人间的伙伴,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种行为只有禽兽不如的人才会做出来,你放心,我是不会这么做的。”韩渡站起,低声说道。
白魁起身,带着犬类特有睥睨眼神,撇了一眼韩渡,又低下了头。
那种眼神,韩渡岂能不明,他笑开了,“哈,还真是狗眼看人低了。你要知道,有朝一日,我会走上魂门的神殿,坐上最高的位置。不仅仅是这样,我还会站在天罗大陆的最高处。当然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完成的,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你能明白吗,白魁。”
白魁再次低头,不再看韩渡,进入属于犬类特有的思考。
它需要思考的时间,韩渡不想去打扰,笑着站起,他的第一个目的算是实现了。
起码,白魁已经平静下,短期内不会发起攻击了。
趁着这个时间,他就这样站着,再次打开了天尊之印,第一阶段第三重神技被翻开,这是第一段最后一个技能,也是最强的一个技能。
欲望窥穿!
无需多少时间,韩渡领悟了这个技能的精髓,他明白,是该轮到自己出击的时候了。
沉默仍在继续,韩渡坐回床沿,用着手托住下巴,眼睑合了点,他进入了对往后事情的思考。
半晌的时间,他抬了头,看住了白魁,淡淡地说:“如果,换作是我,给我留下这么多的伤害,我的心会很痛的。”
白魁举目看来,愣住了。
“痛吗?那些疼痛为了什么,难道就为了苟延残喘、继续担惊受怕地活下去?”韩渡问。
白魁起身,斜着它的眼睛看着韩渡,那种眼神流露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卑鄙。
“你是说我教你以怨报德,说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试问,被世人尊为名门正派的魂门,又能有几个正人君子,衣冠禽兽一群吧。”韩渡笑了。
卑鄙!
白魁又看了一眼,意思更为明显。
“你错了,这叫以直报怨。子望给你享受,派发任务都是正确的,但是他这么欺负你,这就不对了。什么叫以直抱怨,那就是你已经付出了,但还是得到了惩罚,这种惩罚你应该要还给他。”
“世间总有条条规规束缚了生灵,令其迷失了真正的方向,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并不是谁说了算,而是该问自己的心。这是一个强者的世界,如果你的心受伤了,如果你有能力,那你就要对得起自己的心,而不是沽名钓誉地享受着那些虚无的东西。”
“白魁,如果你跟着我,哪一天我做出了让你伤心的事情。你大可以由心做事,即便你动不了我,你也可以逃走,去寻找属于你自己的自由,你有这个能力,明白不?”
白魁震了一下,身上的毛发都竖了起来,似乎那些陈年的伤口在隐隐作痛,眼中露出了凶恶的光芒。
“这几天子望会来看你,不管你任务完成不完成,跟随你的主人,到时候就是决定你生死的时候了。如果你决定易帜,要做的事情就很简单,做你想做的,然后你该躲哪去就躲哪去,后面的事情全部我来摆平。
韩渡认真地说着,希望能以此说动白魁的立场。
一阵沉默,他得到了白魁的决定,它决定投靠韩渡。
说起来这也算是一件好事,可如玉却彻彻底底懵了。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韩渡竟然和一条狗说一些什么狗屁不通的大道理,最搞笑的是,这白魁居然明白了。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如玉傻傻地看着韩渡。
韩渡不再说话,他知道,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步成功了,接下来就是第二步计划开始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