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接着聊了，“睡觉睡觉了。”

手机还没息屏，徐可的消息一条条地又蹿了出来。

“真的，我希望你能去读书。”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做那个调查吗？”

“我上二下学期到上三上学期，应该是我这十几年最低谷的时候，我那段时间，在思考，我为什么要读书，为什么要活着。”

“有次在走廊站着，我就想着跳下去算了，我教室在四楼，我都怀疑我有抑郁症了。”

和技校不同，上正规上校的压力是与日俱增的，他们要拼尽全力，他们要博一个好的未来，每天的时间都安排地满满的，学习，学习！

莫运没体验过，他也不想体验。

说不清看了这些有什么感觉吧，只觉得心情有些复杂，莫运试图安慰着，“还好，都过去了。”

或许某一方面也在安慰着自己。

“是啊，挺好的，每天都活着像个傻子。”

“这叫有趣。”莫运强调道，他也有趣，他不傻。

“这一页纸的调查我做了两年多，但我不是每个人都给她们写的。”

“给那些斗志昂扬的人写。”莫运对着手机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不是的。”

“不是给那些奋发向上的人嘛？”

“看着合眼就给了。”

“…”

……

莫运已经决定好第二天六天就从家里出发，与孙佳一起去往黄州坐车抵达新蓝。

哪怕要上学，也可以多做几天兼职嘛。

第二天。

莫运迷迷糊糊地被莫父从睡眠中唤醒。

他看了眼手机，5:59。

差一分钟，他的闹钟就该响了。

吃完饭，莫运走出厨房，犹豫了一下，对正在院子里擦着车子的莫父道：“我想了一下，还是读吧。”

“还是读吧…怎么这一晚上就变了呢，我还想着我能轻松点。”莫父饶有趣味地盯着自己的儿子，开着玩笑道，“行了行了，你决定就好。”

逸河路口处。

莫运夹在农商银行与一辆小车之间，清晨还是有些微凉，莫父让他在这里等着，自己前去买早饭去了。

与孙佳的约定，他早上会在逸河下车，然后两人一起乘车去往黄州坐车。

莫父带着两碗牛肉面回来了，一碗给了莫运，一碗放在后备箱上，这碗是给孙佳的。

只买了两碗…

莫运微微沉默，把自己的那碗递过去，莫父摆摆手以示拒绝，走前一步替他理了里衣襟和头发，“哎呀，买你你就吃，平时让我放心点这一碗面吃不吃无所谓…”

大巴一辆辆从眼前疾驰而过，说是疾驰，也只是比自行车要快上一些罢了。

一辆大巴在逸河路口停了下来，孙佳提着一个白色的小购物袋下了车。

莫运一边吸着面条，一边看着孙佳在他的前方东张西望，两人间也就隔了十五米左右，视线中间，空无一物。

他的肩膀不停地轻微地抖动着。

莫夫站在旁边也是觉得好笑，“那是你同学吗？你叫一下他啊，看他走动着在找你，怎么办咯，年纪轻轻的，都近视这么严重。”

话音刚落，孙佳的QQ语音就拨打了过来。

莫运端着牛肉面，看着就在他前方十米处向四周张望的孙佳，强忍着笑容。

“喂，你在哪儿啊？”带着浓浓家乡味的方言在手机尾端响了起来。

莫运还是没有忍住笑，“我就在你后面。”

“后面？没有看到啊？”孙佳往后看了看，有两个人啊，还有一辆车。

莫父开始摇头。

莫运轻咳了一下，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正经起来，“真的，我就在你身后。”

“我…后…面…”

孙佳把手机贴着耳朵，朝着莫运慢慢地走来，越走越近，直至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三米后，他才收起手机，笑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啊，我都没看见。”

“来吃面。”

“我吃了过来的，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