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登上了几段阶梯后,他已经赶超了莫青,不过他已经不想动了,不,是脚不想抬起来了,难以形容他这一刻的状态,他靠着石壁,心脏狂跳,额头上布满汗珠,感觉自己已经精疲力尽,无力的酸乏感几乎深入骨髓,并向着他的斗志发起进攻。
一位又一位游客从他身边超过,休息了十几秒后,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奶奶也拄着登山杖走在了他的前面。
这叫他怎么可以接受,自己还这么年轻,怎么能如此,念头一动,浑身似乎生出了些力量,莫运再次启程。
莫青睁大眼睛看着他继续前行,微蹙着眉,也不再休息了,怎么能让莫运走在她前面,她可是最棒的!
莫运的力量很快用完,他登上两段石梯后,寻了个木椅坐下了,身边也都是来休息的人,若不脸色潮红,那便是苍白了。
大多人的气息不顺,全身酸乏。
莫运又望了眼附近一段石梯的尽头,那里被浓密的雾所覆盖着,罢了…
他扯下背包,拿出自己的保温杯,往盖子里倒了些水,丝丝热气冒起,这是早上出来时所倒的开水,嘴唇渐渐热气,并没有滚烫的气冲来。
莫运毫不犹豫地喝下一口,温热!
一口又一口的水滋润口舌,滋润喉管,滋润胸膛,呼吸再度困难肺部犹如灼烧一般的感觉消退了一点,这一盖子水,来得好。
莫运又给自己倒了一盖子水,莫青取走了一盒纯甄,满眼放光,前者不禁摇头,这时候,酸奶哪有温开水好喝。
呼吸缓缓顺了下来,胸膛中狂躁的气息也在逐渐平复,唯有腿脚如同无恙一般,只是稍动动它,酸乏感便涌出来,蚕食斗志,蚕食主人想要爬到山顶的斗志。
一段段石阶如同无穷数,不断地出现在眼前,像是要击溃来人的信心,看不见终点,也望不清来路,白雾遮掩了一切,只是越登地高,遇见的人便愈多,已可用络绎不绝来形容了。
这些人似乎不是来爬枯燥的山,而是来恭拜圣地的一般。
身前的石阶很陡很长,其上的游客很多很杂,有老人…小孩。
“喂?你在哪儿?上山了吗?”
“没有上山,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儿。”
“哦,你走慢一点。”
“嗯。”
随着莫父挂断电话,莫运开始扭头看看白茫茫的四周,古木参天,树杈相互交错,重重叠叠…
累,很累。
这是莫运的第一感觉,身后的的莫青已经离开,她美滋滋地下去找莫父了,似乎是想看看后者登山的进程。
忽的,耳边传来了什么声音,莫运凝神细听,又往前走了好几步,声音才变得清晰起来,这是泉水的叮咚声,不知为什么,心情变得有些欢快起来,他望向泉水流淌的地方,可惜,只有白雾入眼。
他继续向前走,慢慢地向前走,脚步一下比一下沉重,胸膛内也再次被狂躁的气给充斥,灼热感涌上喉管,口舌发干。
倒水,喝下两盖子,继续向前走,石梯已经消失,木阶显现出来。
虽然越来越累,但他却愈发平静了,他想,山顶不远了,他看见了一块巨大的石壁,脱离白雾显露出来的石壁,他也看见了倾泻而下的瀑布,匿在雾中隐隐约约,若是雾散去,便如同镶嵌在山体间的白绫。
瀑布在这么高的地方吗?会不会是他认错了…
他越走越远,越登越高,腿脚已经忍不住发软,不过他并不急迫,山顶不远了,他确信。
不过,这天霄山的确蛮高的。
他看了眼时间,倒是知晓自己已经爬山一小时了,擦了擦额间的汗,他看向上方,这处阶梯很换,而且有了扶栏,他看向上方,有人端着桶面走动,香味溢散而出,诱得人口舌生津。
莫运饿了,不过他嘴里没有津液,因为他口舌干巴巴的,急需水湿润一番。
终点到了吗?莫运眼睛一亮,脚步依旧沉重,不过他的意识是轻盈的,有着欢悦蔓延开来。
阶梯之上,像是个露天休息室,有木椅,有石梯有小卖部,有烤肠机…
不过,这并不是终点,而是,中点休息站。
左右有两条不可见的路延伸而去,是山的深处还是山的顶峰。
莫运倚着木栏,微皱着眉,脸色微白,似乎是在看着身前几丈出的茫茫白雾。
但其实不是,他在强压着汹涌至喉间的呕吐感,胃里一阵翻涌,呕吐感愈演愈烈。
这是太累了还是爬山这么久产生了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