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闲聊着来到校武场,三丈高的天帝雕像静立场中,一百来号人分成两堆零落散聚于天帝雕像脚下,千金小姐与贵胄公子们泾渭分明。
划定楚河汉界的就是天帝雕像的两只脚。
两个大阵营也并不是一个整体,内部还化作大大小小的圈子,在刘放看来,眼前这幅画面其实就是融国朝堂之上错综复杂的势力缩影版图。
尚少辉拉着刘放来到自己的小圈子,“兄弟们,这位就是万花楼里拿下大姑娘的刘放兄弟,我给大家带过来了。”
周围武将子弟立马围了过来,尚少辉核心圈子里的十余人更是热情招呼道:“那晚灯色昏沉没看清刘兄面貌,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了不得!”
围上来的众人纷纷附和道:“对,那句山外青山楼外楼,亭台歌舞几时休更是道出了士族那帮兔崽子的无良,简直说到咱们心坎里头去了!”
“哈哈,我更觉得美人坐怀论千古,黎民艰辛几人愁这句诗才是打了士族那伙人的脸,当时我可注意到左文昌那厮的脸色像苦瓜一样难看……”
“诗词什么的老子不是很懂,但那首歌老子竟然听一遍就会了,这两日没事就要哼上几句,真特娘的奇了怪了。”
十来人叽叽歪歪地夸个不停,武将世家出身的他们拿着刀子杀人在行,若是让他们摇头晃脑的吟诗作对比杀了他们更难受。
那晚在万花楼刘放一诗一歌打了士族子弟的脸,他们自是视刘放为自己人。虽然刘放商贾世家的身份上不得台面,但行伍中人缺少会吟诗作对的自己人,所以他们也就顾不上什么门第观念了,先拉拢了再说。
何况刘放是尚少辉拉过来的,如今又要一起入道宗,大家都乐得将刘放拉入圈子。
刘放谦虚应道:“都是闹着玩得,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刘兄哪儿的话?大姑娘都让你睡了,还能不当真?”
“哈哈,刘兄,那等绝色女子感觉如何?”
“……”
众人叽叽喳喳瞎起哄,不远处左文昌等人脸色铁青一片,臭得像茅坑里的石头一般,有士族子弟故意大声嘲讽道:“一伙四肢发达的货色也只能和贱民玩到一处去……”
刘放消失的两天时间里,他的身份已在各个圈子中通传。
这道声音一出,引得不少士族子弟附和,“可不是嘛!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武将配贱民,正好应了那句老话叫什么……”
“莫非明玉兄想说的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哈哈,正是,知我者云岳兄也……”
“狗曰的秦明玉,老子宰了你!”被贬作老鼠儿子,一武将子弟气得不行,急着冲上去要与一伙士族子弟干架,被兵营里的守卫拦了下来。
秦明玉站在左文昌身旁,丝毫不惧地继续挑衅道:“来啊,你要是不杀了我,就是老子孙子!”
左文昌知道校武场内道宗的外门弟子不会让武将子弟动粗,所以有恃无恐地将矛盾扩大,“明玉兄,话可不能乱说,士族人家怎么能生出都尉那种儿子?哈哈哈……”
被人左一口贱民右一口贱民喊来喊去,刘放憋了一肚子火,反正以后是敌人,他才不怕得罪对面的谁谁谁,“呀!文昌兄,你也在?我还以为士族和人斗嘴应该满口之乎者也,没想到也不过是说人父母?难道也是圣贤书上教的?”
左文昌正笑在兴头上,被刘放横插一杠子,本能道:“不是……”
刘放根本不给左文昌等人说话的机会,一鼓作气继续打击道:“小弟不怎么识字,诸位士族公子学富五车,想必学过天帝君亲师的纲常道理吧?今日诸位能说人父母辱人长辈,这些长辈可是朝廷命臣,诸位既然敢不顾纲常辱骂朝廷命臣,小弟在想会不会有一天诸位也敢辱骂人皇和天帝了呢?”
左文昌可不敢扛下这顶黑锅,急忙辩解道:“没有……”
一众士族子弟吓得齐声大骂:“放里娘的屁!”
“……”
刘放自顾自地大声呵斥道:“有没有诸位当然只有自己知道,当今人皇一心治国爱民如子,想我云中刘家世代本分做人,也算是人皇治下的良民,如今到了诸位口中就成了贱民,是不是诸位觉得整个五原大陆就你们是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