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是第一次走出斩龙湾上青楼,众土匪对此行尤为重视。
周九良根据看书得来的经验再三告诫众弟兄人靠衣装马靠鞍,出门在外要注意斯文不能堕了山寨的威风。
说这话的时候周九良不顾严寒穿上了珍藏已久的丝绸学子服,沈青龙深入领会并践行大当家周九良的思想精髓,特意用清水将字胡做了个骚包造型。
与众土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同,刘放对着脸盆中的倒影轻轻将一丝散乱头发別在耳后,随即露出颗雪白大门牙左瞧右望,忍不住夸了句真特娘的帅。
花了一刻钟的功夫所有人将自己收拾妥当,出门前刘放给每个土匪发了二十五两银子填充腰包。
下得楼来只见大堂里尚余几个散客在喝酒闲聊,劳累了一天的小二正伏在油腻的饭桌上昏昏欲睡。
沈青龙兜里有了银子底气十足,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大堂逮着小二就问:“伙计,青楼在哪儿?”
“汝忘大当家之言乎?”常福一巴掌将他扇开,露出一副自以为温润斯文有教养的笑容:“伙计,镇上最好的青楼怎么走?”
沈青龙捂着红肿的脑袋,垫起脚尖在常福身后露出一个头,“咱们要去最好的青楼,可不能拿坑钱的窑子糊弄咱们!”
常福反手又是一巴掌,“呜呼哀哉!朽木不可雕也!”
小二迷迷糊糊听到有人打听青楼去处,勉强撑起疲倦的身躯苦笑道:“各位爷,咱们这等苦寒之地,岂会有青楼?!”
“什么?没有!”
刘放急了。
这可如何是好?
千算万算,竟然没算到这破镇子里没有青楼,可再过几个时辰月底就过去了,难不成再等上一月?
众土匪也跟着着急,他们好容易走出了斩龙湾,更好不容易才争取到上青楼长见识的机会,他们很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
相较于姑娘,周九良更在乎银子,毕竟他已经拥有了山寨最漂亮的女人,能让他中意的地方一定得是少花银子还能占到便宜。
他悄悄摸了摸怀里的二十五两银子,心底暗自盘算片刻后,怂恿道:“大哥,要不咱们去窑子算了?”
众土匪满怀希冀地附和道:“是也,是也,窑子也行!”
沈青龙两眼放光,越过常福捉住小二衣领,粗鲁地将他从凳子上提了起来,“对极,对极,伙计快告诉老子镇上最好的窑子在哪儿?”
这一次常福没责怪沈青龙有辱斯文,算是默认了沈青龙的无礼举动,因为他也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小二任由沈青龙提着衣领,两手一摊,“镇上也没有窑子!”
“什么?连窑子都没有!”
一言引得土匪们哀嚎无数,沈青龙更是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般,他懒懒推开小二颓废地蹲在地上唉声叹气。
听到小二说落凤镇里既没青楼也没窑子,周九良再次提议道:“大哥,要不咱们回房玩会牌九?”
刘放哪儿能听得进去?
这货失魂落魄地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心里拔凉拔凉的只觉得世界一片凄凉。
被沈青龙一提一推,瞌睡醒了大半的小二心思又活泛了起来,这厮见一行二十来人衣着骚气面容愁苦,他估摸着自己应该能从一行人手中弄到丰厚的赏银。
念及如此,小二挂起平日里的职业假笑卖了个关子,“不过各位客官今天算是来着了……”
刘放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追问:“为什么?”
小二为了弄点银子,继续吊着众人胃口,“今晚是客婚族女儿一年一度招亲的日子,各位爷可以去试试……”
众土匪又活跃起来,七嘴舌地问道:“什么是客婚族?怎么闻所未闻?”
“招的什么亲?”
“伙计,客婚族招亲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
众人的盘问正中小二下怀,这厮笑眯眯地搓着两根手指头,欲言又止道:“这个……”
刘放看得明白,立马从怀里掏出三两碎银扔了过去,“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