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

赵完石发现，总是让老板这样问下去，就是有那么一种说不出来的尴尬。

于是，他也主动给老板“出问题”。

“老板，人人都是这里是大上海。到底，大在哪里呀？”

其实，一下火车，赵完石就觉得，上海也不像自己心目当中那样——高耸入云霄的大楼、密不透风的街道、车头接车头的繁忙。

眼前之景，平淡无奇，就有点像自己第一次去县城一样罢了。

“小伙子，你这话问的。大上海那是过去的说法，现在，农村城市都一样了，你当然就不觉得上海大喽！”

老板说的，甚是有道理。

“那么，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喜欢去看夜景呢？”

其实，这个问题，就像赵完石一直都珍藏的那张“东方明珠”的照片一样重要。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过去嘛，好多人也都喜欢看夜景，不过呢，他们会在看夜景之前，在我这里吃上几个烧饼，叫上几瓶饮料。样子嘛，就像你现在这样。”

紧接着，老板又说“现在嘛，还是那样喜欢看夜景。只不过，很少还会有人，过来这里吃烧饼、喝饮料了。”

也不知道是感伤，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老板显得有些激动。

“这可能是，现在的生活条件好了吧！”赵完石想当然的说。

他们就好比两个盲人，在哪里“摸象”一般的谈天说地。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夜景也快开始了。祝你愉快！”

至于，老板为什么会说这句话，赵完石想，大概是太久没有与人交谈的缘故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老板那里有所感动，赵完石在到了人山人海的夜景观赏现场，就已经完全没有了什么观赏的兴趣。

夜幕降临，对面是海——哦，不！对面是楼，是上海各式各样的建筑群，它们将自己的灯光开启，伴随着赵完石所处位置的灯光，形成了一个立体交汇的灯光带。

赵完石本来想着，一边走一边看这美景的。可是，现实不允许他这样做。

很快，赵完石就被人潮给淹没了。

幸好，他个子够高，才能勉强的看到一丝丝的光亮。

在别人眼中，都市的夜景，是明亮的，是美的。

而在赵完石眼中，都市的夜景，只是一种他从来都没有涉足的新鲜地带。

所以，赵完石虽然还是这样被别人挤着，却也觉得这是美景了。

……

等人群都散去，赵完石重复回到烧饼店。

“怎么样？小伙子。看到你心目当中的大上海了没？”

听着老板急迫的问话，赵完石点点头。

“原来上海真的是这么美。不是那种大上海的美，而是现在这种人挤人的美。”

赵完石有些抱怨，为什么这些人都相互挤压，不让自己能够真正的看清楚这夜景呢？

“呵呵”老板笑了，有些笑得怪异。

“小伙子，你是在抱怨。抱怨这些人不让你能够看清楚上海的夜景，对吧？其实，能够给你看清楚的东西，才是最不美的东西。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赵完石这下，倒更觉得老板不是老板，而是一名艺术家了。而是，他觉得老板还是那种充满了哲学感的艺术家。

“明白了！”赵完石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