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慌乱中的罗伯特立马扔掉手中的酒瓶,葡萄酒流到他圆滚滚的肚子。
“艾,艾,艾......”
“你在这干嘛?”
“祈祷。”
“在这个地方?”
“在准备酿造来年的酒之前,要在最热闹的酒馆对酒神祈祷,这样酒才会被酒神关注。”
记忆连在了一起,艾莉诺欣然一笑,说:“家乡传统。”
她微笑着把手伸给了罗伯特。
“家乡传统。”罗伯特恭敬的接住艾莉诺的细手,亲吻戒指上的宝石。
艾莉诺收回手,轻轻拍打手掌,“葛尔杰夫。”她喊。
侍卫长葛尔杰夫幽魂样出现在艾莉诺身后,轮廓中有武将特有的刚毅。
“果然没有离开。”
“侍卫长的职责。”
“回去吧。”
马铃声清脆的响起。
“罗伯特先生,你一起来吧。我许久没有和家乡人说话了。”
“荣幸至极。”罗伯特摸着胸前的果雀勋章行礼。
也许是醉酒的原因,罗伯特在行礼时差点跪倒在地。
望潮堡的外观和整个塔希提建筑都不一致,它色调不鲜明,造型不生动,用一种沉稳的气息着落在新生的城市,但是古朴的它和年轻的城市之间没有沟壑,要说原因,大概是塔希提包容而自由,塔希提知道自己也会苍老成这样。
年轻的威廉狂热的亲吻艾莉诺的脸颊,这时他才注意到母亲眼中意味深长的表情:现在可不止我一个人。
不过,看样子葡萄酒骑士罗伯特没有注意到刚刚那一出禁忌的举动,他在一幅色调饱满的油画前彻底呆住了。
“咳咳。”
威廉故意咳嗽提醒罗伯特,他不愿意自己的作品被贪婪的眼神注视。
“如果没有猜错,”威廉咄咄逼人的说,“这位就是马车上的加西亚。”
“是我。”
罗伯特敷衍一样的回答,眼神始终不离开那幅画。
艾莉诺紧紧注视着威廉,她担心罗伯特这个无礼的举动会引起年轻人的愤怒。
但是没有,威廉因为罗伯特接下来的话大喜过望,还主动要求罗伯特留下。
出神的罗伯特对着画说:“这是艾莉岛的葡萄。”
“对对对!”威廉激动到红了脖子,他紧紧的捏住罗伯特的肩膀,专注的摇晃,“宫廷画师弗罗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白塔学士没认出来,母亲从不评价我的画,没想到你看出来了,我的葡萄酒骑士。”
威廉对罗伯特的称呼改了口,“马车上的加西亚”是贵族故意轻蔑他的戏称,让罗伯特不要忘记自己的出生,你的父亲,你的祖父,世世代代都是果农加西亚。
“当然啊,我当然能认出来,我是一颗艾莉岛的种子。”
罗伯特醉眼迷离的看着艾莉诺和威廉,烛火、餐桌、壁炉还有银器,好美好,美好到像一副动态的油画。
“不行啊。”罗伯特看着威廉画作说。
“哪一点?”
艾莉诺的目光随着罗伯特走到画前,醉态的威廉已经把手搭在她肩上。
“葡萄若是这个颜色,就意味着它生长的环境有过多的雨水,这样的酒酿出来,不仅寡淡,还没有层次感。”罗伯特扣掉油画上着色不佳的颜料,放进自己的酒杯,“但若是这个颜色,成熟度就刚好,可以酿出能进入皇室银杯的佳酿。”
威廉放声大笑,说:“塔希提果然是被你灌醉的。”
“是的。”罗伯特一点都不谦虚的回答。
艾莉诺的眉头不易擦觉的一皱,想到了一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