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章 古斯塔夫:她见过我吗(2 / 2)饥饿艺术家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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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离开,也是寻找,总得找到一处吸引他的地方。日月换着背景在头顶更替,曾经一直排斥着他的膈应感渐渐减轻,内心没有响彻过的呼喊在天空奏鸣,越演越烈。

在路途中,只要目标是离开,就不会迷路。他听着风中断断续续的,不可知的,又冥冥之中有无穷深意的声音最终来到白山脚下。

连绵的山是世界的尽头。

卡普亚清楚的听到,不解其意的声音暗潮中涌动的澎湃情感。这里是这个世界的尽头,另一个世界的门。

上山的过程很轻松,卡普亚被一群人支撑着,步履轻盈,脚不沾地的就登上山顶。卡普亚没有停留看山下的景物,一种难以拒绝的吸引力让他向往翻越。下山也同样很容易,像一群人在身后用力拉着他,使他全力奔跑而不跌下的就来到山下。

卡普亚没有回头再看白山,这座山在他双脚触地时化为吹雪从背后吹过了他,在他面前建起的冰雪世界等待着他的来到。

雪车,蓄势待发的狗,车上的鹿血酒一应俱全——这是天神预先做的准备,也可能是出猎遇难的男人们留下的遗物。

苍白的流动屏障就是世界的门,他是敲门的人,是闭门的锁。

这就是我要寻找的神迹。

卡普亚在没有目标的征途结束后给自己的路附上最终的意义。

神父卡普亚慈爱的摸着古斯塔夫的头,“你母亲醒来了。”

“会在哪里醒来呢?”

“在她想去的地方。”

“她会记得我吗?”

“会。”

“她见过我吗?”

“无时无刻。”

古斯塔夫抱着神父哭泣,他不理解为什么刚建立起的情感纽带突然就被咬断,除了手臂上不久就会愈合的刀伤,连个可以牵挂的实物都没有。

“为什么,我没有见过?”古斯塔夫话不成句。

“你的出生就是神迹,一个叫做母亲的神迹。”

“嗯?”男孩哭泣着问。

“还记得腹上那道伤疤。”

“嗯。”男孩点头,在一群人开始食肉时,男孩最想保护的就是哪里。

“你从那里出生。我找到你母亲时,她已经睡去。我以为你也睡了。

“在我为你母亲做完祈祷,给她倒入最后一杯鹿血酒时,发生了奇迹。另一个世界的噩梦让你在这个世界惊醒。我剖开你母亲的肚子,抱住哇哇大哭的你。”

“可——”男孩还想问,但不愿意再提及。

“今天是你生日,在弗雷姆,迎来第12个生日时需要进行这个仪式。”

弗雷姆的冰雪可以完好的保护亡人,他们死后和生前的样子没有多大区别。但为了让离开的人在醒后不会遭受严寒,一直处在温暖的世界,成年的弗雷姆人会吞下亡人寒冷的肉,用自己体内储藏的温暖为他们驱寒。

卡普亚刚了解这个习俗时本大为震惊,这个不受管教的地区有这么野蛮的文明?生活之后,他才知道,在冰天中的生命已经弥足珍贵,他曾经呆的地方,文明只不过是野蛮披着的皮,在弗雷姆,这里的文明更高级而原始。

“成年之后,”神父对古斯塔夫说,“你要学习一门技艺。虽然弗雷姆人迹稀少,为了活下去,一个人必须身兼数职,是教父也是猎人,是医生也是酿酒人,是裁缝也是渔夫,所以,你要熟悉至少一样手艺,这样才能和他们交换体力。你选择什么?”

古斯塔夫眼泪已哭干,他沉默了很久说:“我要当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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