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万何德拍拍马脖子说:“你一定和我一样迫不及待的要接受伟大冒险的试炼——等等,你走错了,那是回家的路。”
塞万诃德紧紧扯住缰绳,往另一个方向拉。
“该死。”他心中骂道。
骑士需要什么?塞万诃德在马上自问。
骑士需要良马,而我,恰好懂马。
我从坐骑的脚步声里就能听出来,这是经历过战火的马。
你听,这“蹄踏蹄踏”的马蹄声多么稳健,由此看出,它是就算烽火狼烟在面前,都不会慌乱脚步的马将军。
骑士还需要什么?
需要利剑,盾牌和铠甲,天啊,这些我也有,简直精良。
如果有人嘲笑它的破旧,那我则会放声大笑他的无知,试想,没有经历过刀山火海,冲锋陷阵的铠甲,当然不会有划痕,没有划痕的铠甲是社交圈用来炫耀的礼服。
破损的铠甲没法保护肉体?
错了错了......用用逻辑,这可是一身得胜归来的骑士铠甲,说明什么?这说明这些破损的,掉落的铁甲都没有迎来致命的攻击。
我这身被战火洗礼后的铠甲,不仅将致命处严严保护,还减少了重量,我的马将军会跑得更快,我的身手会更加敏捷。
骑士最需要什么?
一位爱人,是心甘情愿让我为之付出生命的爱人。
马将军也许和塞万诃德真的心意相通,它听到了塞万诃德心里的诳语,用鼻息说了一声长长的,“哎——”
“怎么?你也赞成?别急,马将军,我们沿着国王大道一直向北,用你扬起的尘土平息跃马镇对我们的牵挂,再头也不回的穿过甜水镇,最后用你的铁蹄踏平囚困公主的白巨人。”
老马静静走,又打了个响鼻——
“哎——”
塞万何德的心渐渐澎湃起来,血液也开始沸腾,他明显能感觉到心脏声和马蹄声的共鸣。
“怦怦。”
“怦怦。”
“怦怦!”
声声可闻。
塞万何德看到在地平线上等候他的巨人。
那是巨人的手指,塞万诃德心想,它的行动一定缓慢,否则,它早就从地平线上爬出,向我发动攻击。
“我的马将军,我们要向曾经在风车国战胜巨人的骑士,德诃吉堂借些勇气。
“他面对的是高大的,完备的巨人,我们仅仅是面对在世界的边缘攀爬的巨人。我们只用刺穿它的手指,就可以让它在疼痛中带着最后一丝哀嚎跌落深渊。快跑,我的马将军。”
塞万何德猛命蹬向马肚子,老马高仰前蹄,居然真的用力奔跑起来。
这巨人是有多高大?
我大概面对的是巨人之王!我们奔跑了多久?我们狂奔这么久也只看到它的手指!
不对!塞万诃德发现不妙。
我面对的不是攀爬的巨人,是单手托起世界的巨人之王!这只是它的一根食指,不,是中指,不......塞万诃德使劲拉起缰绳——现在不是考据的时候,现在是要拼尽所有力气不触怒巨人的时候。
“停下!该死!该死的老马停下!”
巨神的光辉让马将军脱胎换骨,此刻的它奔跑起来可以在身后留下一片疾驰的残影。
在残影中只听见一个声音:“停——下——”
在塞万诃德徒劳般的驾驭陡然年轻的马将军时,占星台上瘦小的身躯在空中摇曳,她在坠落,一个白天中的星月在缓缓的飘荡。
星袍轻轻飞舞,在塔顶到地面的距离中,女孩每一次坠落,都像刚踏出占星台的那一刻,温柔,以及绝望。
老马在占星台恢复了要死不活的老态,塞万诃德毫不费力的接住了女孩——他一直念叨的,被巨人困禁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