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戴淙明与陆潮生同坐一车,近距离见证数百米高的死雾飞退,大加赞赏,精神振奋地详细询问了他一身裹得臃肿的躯壳,认为对帝国腰陆的攻略极其重要,一联系到上级,必须立即上报,凭此研制并大规模生产,全军配发,横扫腰陆,半年内赶走暗黑种,不是奢望!
戴淙明上身与小腿垂直车身,大腿与车平行,端端正正地坐在副驾上,屁股始终不离座位,再颠簸陡峭的路也稳稳当当,严肃话题聊完,嘴巴一刻不闲,转换话题,声音压低了些,“陆潮生,家里有没有给安排亲事?”
这连长太自来熟了些,话太多了,陆潮生颇不习惯,顶头长官又不能不搭理,还不能表露出不满,“本来有过一门娃娃亲,家道中落,毁了。”
“毁了好。”
戴淙明一本正经地捅刀子,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脸上带着儒雅的笑容,大气说道:“我有一门更好的婚事给你,绝对大家闺秀,容貌身材一等一,家世也是咱们大周有数的,少奋斗三十年不在话下,包你满意,干不干?”
不知根不知底,彼此没见过几面,就介绍一门难逢的婚事,看重潜力,释放善意拉拢自己,也不是这个节奏,未免太快,许是连长自来熟缺心眼?
陆潮生不敢当真,敷衍道:“行,等到轮休,连长你给安排见个面什么的。”
“好!包在我身上!”
戴淙明慷慨应下,话题再转,“你跟辛连长挺熟?你们口音略有差异,你应该是江东人,调子偏软,她该是中央大陆北方人,不是老乡吧?我看她的身手凌厉,枪法快准狠,不像寻常地方军团的兵,当得上兵王了,你们是哪个训练营出来的?”
这连长见识与分析能力不一般,陆潮生无意透露自己出身夔门关,回道:“连长慧眼如炬,我是江东人,几年前跟辛四娘一同进了训练营,有点不算过节的小过节,其实不熟,训练辛苦,没日没夜,没有闲聊的时间,不清楚她哪里人。”
“你这一句话,六十一个字,全是废话,没一句有效信息,算你厉害。”戴淙明比了个大拇指给他。
尴尬了,陆潮生回道:“实话。”
戴淙明没有上位者的架子,毫不见责,“来,我先做个示范,戴淙明,润州豪族戴氏,爷爷戴侯,自小在帝都长大,十八岁参军,四个月,开天门,踏入武爵之路,全军男爵大比武,我第一;第二年选入冻旗营,第三年晋升子爵,顺利出营,当届排名第二;今年调入腰陆军团任连长。”
冻旗营,帝国三大训练营之一,专收兵王,以排名第二的成绩出营,绝对人中龙凤!
连长抖出显赫家世与谁听都要忍不住夸一句牛逼的履历,陆潮生却从他的话里听不出一丝自夸的意思,保持着一贯的大气儒雅,这种人,说实话,他真没见过。
没办法,连长爽利,自己遮遮掩掩像什么话,坦白吧,陆潮生回道:“陆潮生,姑苏人,爷爷伯爵,十七岁进入训练营,年初出营,当届没有排名,入伍历练,刚调入腰陆不久,直到昨天,还是武生。”
戴淙明缓缓移动脑袋,一言不发地盯得陆潮生发毛,差点让他怀疑自己掰弯了连长的取向。
“姑苏陆氏?”戴淙明两眼发光,忽略了他境界提升的缓慢速度,忽略了他武生水平竟顺利出训练营。
“我早该想到的!如此容颜,冠绝当世,又是江东口音,又是姓陆,只有姑苏陆氏了!你家的基因着实强大,代代一脉单传,代代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没一代出过歪瓜裂枣,出过颜值稍微低一点点的子弟,我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