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小夕心里一虚,吵架的气势弱了一大截,犟嘴道:“好看就是喜欢!”
客厅里。
窦爵爷摸着刚刮完胡子发青的下巴,脸上带上一点客套的笑容,说道:“听人说陆氏子弟,风姿绝佳,皎皎如同天上月,陆侯爷的风采,我无福见到,今日一见陆氏佳儿,果然如此啊。”
张口就提及他被传言叛国的父亲,初次见面,陆潮生摸不准窦爵爷的脾气,不知道他是真夸,还是反讽,不动声色地回道:“爵爷过奖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人们跟风谬赞,当不得真。”
滴水不漏地回了。
窦爵爷又客套了两句,关心起了实质问题,“贤侄,最近有你父亲的消息吗?”
陆潮生不想多谈这个话题,摇头道:“没有。”
窦爵爷点了点头,“听小女说,贤侄今日胜了吴山青,位列十杰,紧排在小女之后,想来一个月后的高考胸有成竹了,不知道贤侄中意哪家名校?”
这句一出,陆潮生再不怀疑,眼前窦家最高的子爵,吴直镇的镇长,一定是给他脸色看,让他知难而退。
当年的十杰之首,如今排名比不上她女儿,配得上?
明知他丹田有损,别说是大学名校,普通院校也不会录取他,问他中意哪家名校,好像想去哪家就去哪家一样,不是打脸是什么?
陆潮生激出一股子憋屈,毕竟少年心性,浑然忘了自己只是来走个过场,不是真来商量婚事的。
他压下反唇相讥的冲动,沉默了片刻,好像十分失落的样子,然后垂头丧气道:“太难了,丹田损坏,武道止步,怕是没有一家大学会收我,高中毕业后,我或许会创业经商吧。”
“人生实难啊。”窦爵爷叹了声气,话音一转,“小女进入名校是没什么意外的了,三年深造,毕业至少是男爵了,历练几年,子爵不成问题,精心修炼几十年,晋升伯爵也大有希望。”
陆潮生见他停了停,知道是在等捧哏,由衷地点了点头,附和道:“爵爷生了个好女儿。”
说起有着光明未来的女儿,窦爵爷红光满面,少了几分严肃劲头,半开玩笑地说道:“女强男弱,你们要是在一起,被她压一头,日子怕不好过!”
直接拒绝好了,何必端着架子,彰显自家有礼有节?
不管窦爵爷作何心态,陆潮生偏执地这样认为,有来有往地说道:“不是男强女弱,就是女弱男强,夫妻相处,重在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我相信,只要心心相印,夫妻之间自然和和美美。”
男爵都修不成的武生,还敢腆着脸在自己面前摆谱,是陆氏高门的矜傲给了你不知进退的习惯?
一想女儿嫁给他后注定悲惨的生活,窦爵爷当即脸色就差了几分,看来得直白一点了。
“我觉得吧,贤侄不妨另觅良配,小女专心武道,没有精力涉及男女之事,实在抱歉了,天色已晚,就不耽搁贤侄了。”窦爵爷端起茶杯,要送客了。
陆潮生毫无自觉,也不假笑了,作出在外人看来色厉内荏的样子,“这是窦爵爷的意思,还是小夕的意思?”
嘿,还上脸了,毛都没长全的孩子质问子爵?
窦爵爷重重放下茶杯,不见如何动作,无形威压从他身上席卷而出,庭前一人合抱的粗壮朴树摇晃不止,好似地震,枝丫疯狂摆动,树叶簌簌而落,他端着嗓子,冷腔冷调道:“不是谁谁的意思,父女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