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莫粦和敕烈孤、胡律金、勿良合台一行四人刚走出驿馆的大门时,便遇到了恰好骑马赶至驿馆门口的兆骞。
“莫粦,胡律,勿良合台兄弟,这是要出去?”
兆骞看着走下驿馆石阶的莫粦等人问道。
“兆大哥,我们几人打算到这城中四处看看,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到了真正的城池里来了呢,怎能不好好游历一番?”莫粦笑道。
前次,无论是在尧真所守的牙关西关,还是衡越所守的免度河驿所,在莫粦的眼中,它们都不能称之为真正的城池,只有到了这里,他才算是真正进入到了第一座城池之中。
“是啊,是啊,兆老兄,我们可要好好看看城居百姓过着怎样的日子?他们与游牧人到底有什么不同?”胡律金亦是附和道。
经过了在海剌尔河畔温吉烈部冬营地的彻夜叙谈,莫粦、胡律金二人与兆骞变得更加熟识起来,兆骞比他们二人年长八岁,今年已是二十五岁了。因此,莫粦自那一夜后便开始改口称他为兄长。
“那正好,我是此地的东道主,本就想着今日带你们游览这鹿镇一番,否则,莫粦你该说我当初答应你领略海平国大好山河风光的话是虚言大话了,今天我们便先从这鹿镇开始!”兆骞笑看着莫粦,兴致颇高的朗声道。
“好!有兆大哥带领,我们必能看尽这城池风情!”
莫粦也不谦让,他知道兆骞虽有功利之心,但对待救了他性命,而后又与他在战场上并肩搏命厮杀的朋友,还是颇为用心的。
莫粦四人便跟着兆骞踏上了鹿镇的石板街道。
“兆大哥,我从昨夜起就有一个疑问,还要你来解答呢。”
莫粦一边看着街道两旁的房屋,一边对兆骞开口道。
“哦?莫粦兄弟尽管问来,兆某必知无不言。”兆骞回道。
“我们昨晚深夜入城时,就着明亮的月光,我看到城门之上刻有鹿镇二字,而无论是兆大哥你,还是尧真、衡越、亦或是你的父亲兆翰又称这里为东口,既然这里是东口,那为何城门之上却不写东口二字,以用作这城池的名字?”莫粦问道。
“哈哈!莫粦兄弟有所不知,这鹿镇乃是此城池的真正名字,之所以我们又将它称为东口,不过是习惯称呼使然。因为此处城池乃是牙关禁军大部驻扎之地!一应牙关禁军衙署、佐吏大多汇聚于此!一应守关禁军的军械物资大部汇聚于此!一应往来官眷亦是停留于此!这里便是牙关防卫的大本营!若把尧真所守的牙关西关比作巨人的双臂,那衡越所守的免度河驿便是巨人的胸膛,而鹿镇则是巨人的头颅!有了头颅的指挥,才能如臂使指、才能挺直胸膛!”
说到此,兆骞微微顿了一下,看莫粦、胡律金、勿良合台尽皆认真倾听,等待下文。
他便继续道:“至若鹿镇之名的由来,则要追溯到两百余年前,彼时,我国太宗大王亲率大军征服了西北蝠余、勿极等西北诸夷,拓土西北,而至此地。为庆西征之胜,便率诸将大肆在此狩猎,因此地鹿群甚多,狩猎所获多为各色鹿类,因而太宗大王便将此地命名为延博霍托,古速慎语的意思是有鹿之地。太宗时便开始在此筑城驻军,以此地为兴建牙关西关的后援。再后来,到世宗大王在位时,我国向中土学习,施行夏化革新,此地便被改为了夏语的名字,沿用速慎语的本意,便取了鹿镇二字。”
“原来是这样啊。”莫粦恍然的点了点头道。
“哎?兆老兄啊,这路两边儿是在摆摊儿卖吃的吧?”胡律金咽了咽口水,向兆骞问道。
此时尚是清晨时分,莫粦向两边儿看了看,还别说,这一路走来,这条街道上还真有不少摊子,木桌木凳在路边露天而摆,三三两两的食客或坐等饭食,或呼噜着大口开吃,那冒着热气儿的各色吃食他却是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