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大都护既有所问,兆骞便以所思之微末之策上禀,以供大都护查审之。”兆骞起身作揖道。
“韩某洗耳恭听。”韩继兴盯着兆骞道。
“铁炎部与塔依尔部乃世仇,去岁冬日的两部大战过后,塔依尔人虽退至昆朝边墙附近的漠南草原休养生息,然当可料之,今年夏秋之际,其获得昆朝补给后,必会卷土重来,届时,其故技重施,向西劫掠大战中已损失大半兵马,虚弱的铁炎六部之战马、牛羊。而以其贪婪心性,又有昆朝推波助澜,料来也必会再次向东劫掠我国,以获粮食、铁器之利。”兆骞顿了一下,双目炯炯的看着韩继兴道。
“又当如何?”韩继兴发问道。
“以在下愚见,于其呆板固守,不若主动出兵塞外,我国当与铁炎部结盟,合兵共击塔依尔人,以我国之粮草、兵甲之利,配以与塔依尔人世仇,且熟悉草原地形、游牧作战方式之铁炎六部,以夷治夷的方略下,必能一举屠灭此为害我国西北地之恶虏!”兆骞再次起身,向韩继兴重重一揖,斩钉截铁道。
“博约所谋真乃大胆激进之策,然结盟非小也,如博约所说,我国曾关闭牙关及榷场,与你所谓之铁炎六部断了联系,三十余年来,双方未有使节往来,合兵之事怕是不易啊。”韩继兴双眉紧锁,缓缓开口道。
“骞在蛮荒时,已初步说服铁炎六部诸贵人试与我国结盟,因而才敢前来向大都护上禀结盟合兵之事。”兆骞回道。
“即便如此,我国内也需会同诸公商议,但以吾看来,博约此策虽显激进,但也不失为一劳永逸之计。”韩继兴目光微聚,轻轻地抚了抚颔下的短须道。
“再有,我国缺战马,便也尤缺骑兵,若真能与铁炎部结盟,以我两方之力,必可战胜塔依尔部,待到战后,我国可重开边贸,以我之奢华物产兜售于铁炎诸部贵人,可换得铁炎部之战马,以便扩大我国的骑兵规模,亦可以雇佣铁炎部之精悍游牧骑兵为我所用。若真能如此,则我国可一面以雇佣的兵马攻伐不服之玄鬼、高余等势力,以战争方式不断损耗铁炎人的兵力,一面也可通过奢华物产消磨、腐化铁炎六部诸酋长之意志,而不使其在塔依尔人之后再度做大,危害我国,正可谓一举数得是也。”兆骞分析道。
“博约之谋不可谓不深矣。”韩继兴点头叹道。
“汝能否将结盟合兵之策写成奏折?”韩继兴知道事关重大,兆翰即然遣兆骞亲自来见,当面告于自己与塞外合兵之谋,事关机密之下,未免事泄,自然不会随身携带写好的奏折。
“书写奏折乃易事也。”兆骞道。
“多久可成册?”韩继兴问道。
“禀大都护,最多一日!”兆骞自信的向韩继兴拱了拱手。
“好!吾便给你一日,你且在我府中暂住,安心书写奏折,待到写成后,我便命人抄写数本,而后吾将带汝亲往政事堂,与当道诸公大议合兵之事!”韩继兴将右手中的玉尺往左手手心轻轻一敲,严肃的看着兆骞道。
兆骞知道,这是韩继兴初步赞同自己所献之谋的征兆,至于和铁炎部结盟合兵之事最终是否能成,就要看自己所写奏折之好坏以及自己能否尽数回答政事堂其余诸公的所问了。
可即便如此,仍令他大为振奋,海平国第一重臣、大都护韩继兴都倾向于自己的策略,那其他当道诸公自己难道还说服不了吗?
“喏!”
兆骞快速起身,向着韩继兴郑重一揖,大声应命道。
大事已成一半矣!他心中激动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