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狂风暴雪掩盖了塔依尔人沿合勒河撤退的踪迹,大雪覆盖下,塔依尔人大股兵马踏过的脚印、马蹄印、车轮印记被彻底掩藏,而快要没过战马小腿的积雪也减缓了纳术、莫粦他们追击的速度。
因而在刚开始沿着合勒河往上游的追击中,即便派出了数股探马分散打探,铁炎部南追兵马仍然未能找到和确定三姓塔依尔人具体撤往南方边墙的详细路线,要知道,昆朝的边墙由东到西,绵延上万里,只是知道塔依尔人南逃,而无法确定他们具体会逃向哪段边墙附近,是万万不行的!
更为雪上加霜的是,塔依尔人是趁夜南逃的,而铁炎部众人在清晨时分才发现了敌人已然是人去营空的事实,此时他们已然比敌人慢了半日,再加上诸部卓颜、那颜又为了是否南追争吵了大半日,直至正午将到,才在施逻欢到来后最终确定了南追的方略,这是又慢了半日。
如此算来,即便塔依尔人南撤部众众多,大雪覆盖使得道路难行,但铁炎人也仍然比他们的敌人慢出了许多!
若再不尽快查探出塔依尔人南逃的路线,恐怕就真的无法再追上他们了!要是让塔依尔人成功的撤到昆朝的某段边墙附近,那么在昆朝武力的庇护和物资的支援下,塔依尔人便真的能于漠南草原上悠然的休养生息了!莫粦一边艰难的牵马而行,一边眉头紧锁的想到。
八千五百精骑不敢稍有停顿,在积雪中艰难行军,莫粦他们渴了就喝几口冰凉的马奶,饿了就嚼几口生硬的奶疙瘩,终于在日落时分,他们追出了合勒河上游,开始进入到兀鲁黑河上游流域。
此时,正当他们面临着究竟是沿着兀鲁黑河北岸向西南方追击,还是跨过已然封冻的兀鲁黑河向正南方追击的两难选择时,前方派出的探马终于带来了好消息。
“我们在兀鲁黑河折向西的转弯处发现了大批人马踏过留下的印记。”探马禀报道。
“看来他们是沿着兀鲁黑河北岸向着西南方逃窜了。”布尔留哥道。
“由此处沿着兀鲁黑河向西南方前行?让萧某想想最近处的边墙有什么,让我想想,边墙,西南。”在纳术身侧,战马上的萧未平听到探马的回报后,他眉头紧锁,捋着颔下的山羊胡须思索着。
“是广济湖群牧司!由此处向西南方,边墙的最近处便有一段,内里包含的便是昆朝广济湖群牧司所在之地!而广济湖群牧司是昆朝设在漠南草原的重要军马牧监,统管牧养着数十万匹上等战马,其所在的边墙内外向来屯有重兵,塔依尔人定是撤往这段边墙外休整了!”片刻后,萧未平双目中精光一闪,大声道。
“不能让他们撤到那里!要是让他们撤到了萧薛禅所说的这段边墙外,我部再想与其厮杀可就难上加难了!到那时,昆朝重兵威压之下,我部再敢动武,必会被其视为叛逆碾成粉末!”纳术目光一聚,亦是大声道。
“追!马不解鞍,人不下马,趁夜南追!定要在他们赶到广济湖群牧司所在的边墙外前,追上并歼灭他们!”萧未平再次急声建言道。
“好!我们加快行军速度,此处积雪已少,我们一人三马,所带皆是精骑,而塔依尔人妇孺随军、部众众多,行军速度必然不如我们,我们定能追上他们!”布尔留哥振奋道。
“我们走!向着西南!”他随即大声喝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