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三十六章 戈与穆(中)(1 / 1)大漠鹰眼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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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戈荣从小便在圈禁中跟随其祖父习字学武,至他十四岁时,我祖父掌政推行的文治革新以历十年,政局渐稳,国家有了中兴之象,此时,戈清雄突然提出要求,要戈荣投身北方军伍,去到其叔父戈复宗账下听用,看着戈清雄一脸坚定的神色,我祖父知道,若他不答应,这十年间一直枕戈待旦、暗中发展势力的戈复宗立即便会撕破脸起兵南下,虽然十年来以我韩氏为首的武力亦有所发展,但国家才刚有起色,改革大业尚未完成,若此时开战,则我国又会陷入戈、韩两大势力的混战之中,改革成果也将毁于一旦,故而,在以继续圈禁戈清雄为质、再度削减戈氏两成私兵的前提下,祖父准允了戈荣北上依从其舅父戈复宗的要求,但也定下期限,限定戈荣在北方军中四年后,必要转任它地,不可一直在戈复宗军中任职。”韩元徽缓缓道。

“准允戈荣投身军伍,不再受圈禁之苦,是为了安抚戈清雄、戈复宗父子,但同时又提出继续削减戈氏私兵,定下戈荣四年后便转任它地,不可久留北方军伍,则是为了防止戈氏传承不断,避免养虎为患啊。”兆骞插言道。

这海平国熊骨大族间的斗争还真是激烈呢,莫粦听着韩元徽和兆骞的讲述,心中想到。

“你来我往,精彩啊,韩老兄,继续说,继续说,然后呢。”胡律金催促道。

胡律这家伙!韩元徽能以韩、戈两家的旧事坦诚相告,以属不易,这小子竟还一副嫌事情不够大、真摆出一副听故事的模样!莫粦皱眉瞥了胡律金一眼。

“藏锋,胡律性格就是如此,他天性爱玩闹,却是绝无冒犯你们家族的意思。我刚才不过是随口一问,接下来,关于戈荣的事,你若有不便,就无需再说了。”莫粦认真的抚胸致歉道。

“莫粦兄多虑了,所谓事无不可对人言,我韩氏心怀坦荡,我祖父、父亲两代皆一心为国,所作所为或许激烈,或许霸道,或许权谋百出,但却皆是为了中兴国家,为了海平国百姓生计,况且你们一行来到这海京,理当对那戈氏、穆氏有所了解,也好不为人言所骗。”韩元徽摇了摇头,真诚道。

“就这样,戈荣十四岁便到了北京镇玄府,投入了其叔父戈复宗的账下,戈复宗多年无子,看到大哥戈复原的独子来投,自是大喜,便将之带在身边悉心培养,让他尽快熟悉军伍之事。戈荣十六岁时,北京路有贼寇作乱,聚众数万,他亲领一百精骑趁夜奇袭了贼寇大营,直捣中军,在贼寇酋首尚在睡梦中时,砍下了他的头颅,并率精骑纵横营中,大肆放火,数万贼寇于是崩溃,被随后赶来的戈复宗大军屠灭殆尽。他十七岁时,有人密告黑水玄鬼部中的新进强大起来的哥舒部将反,戈荣领精悍猛士十五人,北渡黑水,深入北方森林,蛰伏观察十数日后,终趁哥舒部大首领外出狩猎之机,将其伏杀于密林之中,并将他的头颅带回,挂在了镇玄府府城的城门之上,随后,哥舒部诸氏族酋帅因争夺大首领之位而爆发了内乱,很快哥舒部便被戈复宗的大军彻底屠灭了。”韩元徽平静的开口道。

好谋略,好手段,出手迅猛,狠辣异常,而又令人猝不及防啊。莫粦微微挑眉,想不到那个看起来颇为平和的青年男子,却也有着这样的一面。

“这么狠?也太刺激了吧。”胡律金听到又是打,又是砍下头颅,他缩了缩脖颈,摇头道。

“狠?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戈荣十八岁时,恰逢四年之期已至,戈荣便告别叔父,重回海京述职,彼时他的祖父戈清雄病重,他便未再立即投身其余边军,而是留在了祖父戈清雄的身边照料,亲奉汤药,这一陪便是四年,足足四年时间,他都未曾再踏出海京城半步。”

“四年后,他二十二岁,戈清雄病死,应戈复宗所请,我父答应戈氏,令戈荣转任由朝廷控制,驻扎在西京神阳府的禁军中,西京神阳府位在辽东,其禁军主要意在防备昆朝在辽东的强大武力,戈荣入辽东禁军,任营指挥使。二十三岁时,他手下有一名叫佟安的亲兵,此人乃辽东本地人士,其妻怀有一月身孕,一日她随公婆去往昆朝在辽东的辽中城内开设的榷场售卖山货,顺便采买些来自中土的土产,哪知,在榷场之内,有一醉酒的昆朝边军参将,他看佟安之妻貌美,便有了欺辱霸占之心,佟安的父母当然拼死相护,却被那参将活活打死于榷场,而其妻亦不堪受辱,拼死抵抗间,也被参将怒而杀于榷场之内了。”

“因榷场是昆朝所开,那参将又在城中颇有些势力,故而榷场之内,无人敢于上前阻拦,后来,有随后去往榷场的佟安乡党将其妻和父母被杀的消息带回,佟安大为悲痛,撕心裂肺,决意复仇,因戈荣待他不薄,故而佟安不想不告而别,随即他怀必死之心,向戈荣禀告,恳求辞军。戈荣看出了佟安的异常,逼问之下,得知了事情的原委,他拒绝了佟安辞军的请求,安抚佟安,告诉他,杀戈氏的亲兵家属,等同杀戈氏宗族,自己将会亲自出手,为他报仇,在经过了一番精密的谋划和踩点后,戈荣带着佟安并集十几个精悍禁军扮做行脚商,趁傍晚进入辽中城,在城中潜伏到夜半,月黑风高之时,他带人偷偷的翻入了那参将的家中,一夜之间尽杀那参将一家十五口,并将那参将的头颅砍下悬于参将府正堂之上,在其额头上钉上一张白纸,上书:杀戈氏宗族者必死几个大字,其后他又悄悄带人潜出了参将府,因恨榷场之人当日无动于衷,束手旁观,眼睁睁看着佟安之父母妻子被杀,于是戈荣来到了辽中城的那处榷场,他命人在榷场水井之内投毒,所投之毒虽不致命,却可使人几日内无法下地行走,做完一切后,第二日清晨,他带着众人面不改色,正大光明的出城扬长而去。天明之后,那参将之死令辽中城震动,而因榷场诸商人、交易的百姓皆是喝了那水井之水,人人生病,无法下地,致使辽中城榷场数日不开,辽中城税入损失十数万之巨。”韩元徽感叹道。

“心性狠辣,胆魄过人却又善于笼络军将士卒,能收人心为己用,士卒由是乐为其效死,戈荣心机城府何其深呐”兆骞显然也知道戈荣的这些“光辉事迹”,他仰头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淡淡道。

这么听来,戈荣确是一个狠人啊,他的外表看着平和,没想到心中却藏着猛兽呢,莫粦心道。

“二十五岁时,他再度转任东南,到了我国防御高余国的禁军之中,两年后的今日,他终是又回到这海京城了。”韩元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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