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粦和众人在南边的酒桌上坐下,只是片刻,就有一男一女两个酒家过来探问,其中当先的一人是个少年,面白无须,颇为俊俏,他先是向莫粦等人拱手作揖,而后温和的笑道:“客却是好运气,此桌本以被人所订,但订桌的那食客临时有事,告知鄙店说要退桌,如若不然,这一楼大堂之内,却是无座了呢。”
“原来如此,看来今日我们的运气着实不错。”莫粦了然的点了点头。
“客要吃些什么,尽可从此菜牌中选出,小人好代为记录。”说着,那少年一挥手,他身后另一个年岁稍长的美貌女子恭敬的捧上木盘,放于莫粦等人的酒桌之上。
莫粦向盘中看去,却是有数十个雕琢精美的小木牌整齐的码放于内,每个小木牌上皆有竖向文字,写着如“花炊鹌子”、“奶房玉蕊羹”、“旋煎羊”、“鹅肫掌汤齑”等字样,并按顺序依次在木牌顶部刻有“壹”、“贰”、“叁”、“肆”等等数字编号,却是这云霄楼的菜名已尽在其上了。
这些菜名都太过文雅,对于莫粦、胡律金等来自草原的游牧少年来说,却是不知哪些菜好,甚至不知有些菜是用何种食材所做。
莫粦笑着说是胡律金请客,该他点菜,但这家伙显然也不甚懂,不知点什么是好,最终还是那少年酒家看出了几人的犹豫,故而出言道:“客等像是远来,不若让小人推荐几样鄙店的美食可好?”
莫粦和胡律金、勿良合台、辛蓝互看了下,几人均是没有主意,于是莫粦笑道:“那就凡请小哥儿代为推荐几样了。”
“客说哪里话,小人当不得请字。”少年再度拱手,便颇为认真的为莫粦等人推荐了几样“炸”、“炒”、“爆”、“炖”、“煮”的美食,接着又选了几样鲜果和蜜饯,待确定了莫粦他们对所选同意后,他便取出一精致小本,一一按编号将菜牌上的菜名记录了下来。
而后他吩咐那美貌女酒家将木牌重新收起来装盘后,再度拱手道:“客稍坐,我唤人前来上茶水,您等所点吃食我已全都记下,这就吩咐后厨烹饪。”
“好,有劳小哥了。”莫粦学着少年拱了拱手,回礼道。
“您太客气了。”少年点了点头,便带着那端盘的美貌女酒家去了。
“好了,我们现在便等着吧,哈哈,真是期待这云霄楼的美食啊。”胡律金摸了摸下巴,憧憬道。
“看来这云霄楼中的酒家具是训练有素、见多识广之辈啊,我们几人皮袍、辫发,着装迥异于城居之人,但这少年酒家却毫不见怪,面上不露丝毫的惊奇之色,态度温和有礼,显然是见多了天下诸国的来往之人啊。”莫粦却是感叹道。
“这倒是呢。”辛蓝回头看了一眼来往招呼食客的几个少年酒家,点头同意道。
几人正在叙谈间,突然,二楼之上传来了一声巨响。
“砰!”
莫粦迅捷的仰头看去。
只见有一人撞破二层楼走廊边的精致扶栏,从楼上直坠而下。
“小心!”莫粦双目圆睁,大喝一声。
因为那坠落之人显是被一股大力冲撞而下,却是直直的朝着他们所在的酒桌飞来。
电光火石间,根本顾不得飞来之人,莫粦只得一把将辛蓝和胡律金大力的拽于身后,敏捷的跨步向后一闪,而站着护卫的敕烈孤则将勿良合台一把拉过。
“咔嗞!”
那被撞而下的人转瞬间便重重的摔在了莫粦等人眼前的酒桌之上,而那酒桌在不堪重负下,被压得崩裂,一时间,木屑扬撒、桌腿乱飞!
“你怎么样?”在确认胡律金、辛蓝、勿良合台、敕烈孤几人没事后,莫粦松了口气,这才上前一步,屈身扶起了坠落之人。
那人口中有鲜血流出,却并未晕阙,他约莫四十余岁,头发微卷,脸型圆润,身穿颇为精致的皮袍,留着束于脑后的辫发,在莫粦的搀扶下,他费力的站了起来。
“我,我——还好,还好。”他不自然的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