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茵和阿浪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苏小怜,这个可怜的小姑娘急需好好的静心休息一下,长途跋涉对于一个小女孩来说,足以令她筋疲力尽。
阿浪神态平和,他的剑在身边,他就永远有这般自信与从容。既然阿浪的剑能打败那人一次,那就一定还能打败第二次。
阿浪闭着眼,呼吸规律、平缓,眼珠在眼皮下转动:那个人已被我削断了六根手指,他怎么逃出警察局?
亦或有人帮助他逃离?帮助他的又是何人?
阿浪安静沉思。
武馆大门外,踏碎枯叶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愈来愈响,当脚步声响到极致时停了下来。
林晓茵的鼻尖沁出了冷汗,贝齿咬着红唇,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与害怕,她或许在想如果唐警探此时也在这里陪着她该有多好。
半分钟后又再次响起,愈来愈小声,越来越远去……
脚步声远去后,林晓茵才轻松地出了一口气,然后悄声问道:“阿浪,那个人你对付的了吗?”
在林晓茵的眼里,阿浪始终是在正风武馆看着他长大的阿浪,那个爱把玩剑器的十二岁少年。他在林晓茵的心里,永远都是一个令人担心的小孩子。
阿浪没有睁眼,他的听觉已达到极致状态,轻声道:“我的剑已经削断他六根手指,他已是个废人,就算有十二根手指,我也照样能给他削个精光。”
林晓茵愕然,虽已听说阿浪救下苏小怜的原委,但她仍然对阿浪的态度感到惊讶,他似乎已经真的有了剑客气魄。
——自从唐警探指点阿浪观摩折弯的剑后,阿浪的这种气魄展现得尤为明显,而且与日俱增。
林晓茵掩藏自己的惊愕,道:“我们只能这样躲避吗?”
阿浪道:“晓茵姐,对方既然已经知道小怜来了碚城,就一定会在碚城广布眼线进行搜索。待在武馆内不出门,他们就很难找到小怜,毕竟对方并不知道小怜会到正风武馆中来。”
林晓茵又道:“那你为何这般警戒坐在墙角?”
阿浪轻叹道:“只怕被我削去手指的那人,认得我的是谁。”
林晓茵眼露担忧之色,问道:“那人你认得是谁吗?”
阿浪摇头,道:“我不认得他,并不代表他不认得我。”
林晓茵又问道:“如果唐警探在,他会怎么做?”
阿浪道:“我不知道,听说唐警探做事的套路,很少有人摸得透。”
林晓茵默然,她低头慈爱地看着睡在自己腿上的苏小怜,轻轻梳理起她的头发,替她扎辫子。
人在最紧张、最不安的时候,会做些什么?
阿浪,只是静静地环抱着自己的剑,剑仿佛就是他的生命。
“哐啷、哐啷……”
武馆大门的铁链在哐啷作响,但没有敲门的动静,或许秋风渐起吹得大门晃动。
阿浪的耳朵忽然一闪,他猛然睁眼,剑出鞘,刺出,划过一道弧线,“啪!”一只巴掌大的红色蜘蛛被劈成了两截,落在地上,青色的血液洒了一地,八只细腿还在自行收缩摆动。
阿浪看见这红蜘蛛,脸色大变!
林晓茵也大声惊呼起来:“呀!门缝下钻进来好多蜘蛛!怎么会这样?”
林晓茵一边尖叫着从沙发上窜了起来,一边唤醒正在熟睡的苏小怜,苏小怜醒来第一眼就看见了密密麻麻爬来的蜘蛛大军,吓得尖叫着抱紧了林晓茵的腰,眼泪汪汪。
阿浪大呼道:“门外有人!”
阿浪执剑挑开门前的遮帘,玻璃大门上愕然倒挂着一个脑袋,脑袋上的五官深陷,头骨突出,显然极度营养不良。
此人一只枯槁的手掌拍在玻璃门上,就像蜥蜴般吸在了门上,密密麻麻的小蜘蛛又沿着他的手臂爬上了大门,寻找门缝往里钻,
这五官深陷,头骨突出的人,赫然竟是从贴着墙壁从楼上爬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