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碚城南下百来公里的大马路上，长相还算英俊却有一对异常浓密眉毛的男人，和一个圆脑袋胖乎乎的和尚正在赶路。

骑马？

马路虽然有个马字，但马路上已经不允许牲畜游走。

车比马快，还不用在驿站歇脚喂食，完美解决了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这个人类古时的最大难题。

马路沿着长江蜿蜒伸展，我的头靠在车窗上感受着车身的抖动，这是我坐车时的癖好，就像思考时我偶尔爱摸摸我的眉毛。

“唐警探，你……你有没有上……上官雪儿的手机号码呀？”机锋和尚看着正在随着车身抖动的我，支支吾吾地问道，“我想我们如果现在能联系上她的话，可以立即让她不要去冒险的。”

“如果有的话，我一下山早就给她打电话了，还用等到现在？”我的头靠在车窗上，抖得很舒服，却白了机锋和尚一眼，道，“你也不想想，上官孤鸿家教甚严，如果上官雪儿带着手机到处闯江湖，凭现在的定位技术以及上官家的势力，上官雪儿早就被上官孤鸿逮回家关着了。”

“所言甚是。”

机锋和尚眨巴眨巴眼睛，不再说话，只顾着低头轻声念经。

车速很快，转过一个弯后就来到了长江边上的一座桥旁，司机回头招呼说：“两位客人，你们的目的地到了。”

“到了？这里只有长江和大桥，哪里是我们要去的南山呢？”我透过窗四处打望。

“过了这座赌魂桥，便是你们要去的南山。”司机师傅笑着解释，“这桥一直由一群地痞守着，车辆不让过的。”

“好吧，谢谢师傅，我们就在这儿下车。”

我看到桥边守着十来个二十岁出头的小混混，来来往往的车辆也没有一辆开上桥去，我也不想为难司机，索性下车付钱一百元。

机锋和尚与我站在街边，穿过马路便是赌魂桥的入口，那里有十五个小混混守着，有点的聚在一起打牌赌博，有的一边抽烟一边打望着街上的美女，有的则认真拦下每一个过桥的人。

机锋和尚说：“好像是在收过桥费？”

“不完全是，你看，那些混混好像还自习打量了过桥人的面容。”我的眼力很好，那些混混确实在观察过桥人的样貌。

这些混混就像古代城门口把守的官兵，拿着通缉画像，把每个进城和出城百姓都一一和画像对比一番，然后才肯放行。

“他们在找人？”

机锋和尚恍然大悟。

“恐怕是的。”

“他们在找的是什么样的人？”

“希望不是在找一个胖乎乎的和尚，和一个有四条眉毛的男人。”

“如果是呢？”机锋和尚仿佛在故意气我似的。

“那只好换条路上山。”我从容地回答。

“换条路？赌魂桥是必经之路，你想用轻功渡河？”机锋和尚偷笑着说。

“碚城风暖江尚可跨过，可长江嘛，恐怕拂袖移星也飞不过去。”我面对长江这样的著名天堑，也只能望洋兴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