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很冷,陆忆风伸手去拿睡袋,才想起来把它留给云杰了。他本应该拿到另一个,可是地雷和所有的一切让陆忆风把这事全忘了。
他冻得直打哆嗦。就这样在树林里过夜并非明智之举。他在灌木丛下刨了个坑,缩进去,用树叶和松针盖住身体。
他仍然冻得发抖,又把塑料布盖住上身,把背包放在上面挡住寒风。这样好一点了。
陆忆风想起第一晚在树林里点火的女孩,对她当时的处境更感同情,而此时轮到他咬紧牙关,熬到天亮了。
再放些树叶,再放些松针,陆忆风把胳膊缩到夹克里,蜷缩成一团。迷迷糊糊地,他睡着了。
当他睁开眼的时候,周围的一切似乎有点变形,不仅是太阳的光线让他的夜视镜视野变形,还有一股熟悉的烟糊味飘过来。
陆忆风坐起来,发现毒圈在昨晚又收束了一圈,没有人淘汰。他身后的圈边距离他所在的坑只有不到五十米。剩余选手们的活动范围变得更小了。
这时陆忆风听到从湖边传来笑声,他一下子呆住了。笑声怪怪的,但说明无论怎样他的听觉正在恢复。
是的,右耳还是嗡嗡响,但能听见声音,至于左耳,至少已经不流血了。
他从树丛往外看,猜测职业选手可能正在巡回,要把他长时间困在这一带。确认他的位置。
不,不是他们。是狐狸脸,正站在废墟上哈哈地笑。
她比那帮人聪明,在废墟中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一根撬棍、一块刀片。
她的自鸣得意令陆忆风不解,之后他明白了狐狸脸的心思,职业选手补给品报销了,她就跟他们其他人一样,有了获胜的机会。
陆忆风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跟她也结为同盟。但他很快排除了这个想法。
她脸上狡黠的笑让陆忆风觉得与她结盟的最后结果,就是后背挨上一刀。这么一想,陆忆风觉得现在就是杀死她的好时机。
但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不是陆忆风的声音,他接近猎物不会失手。但狐狸脸扭过头,飞快地跑向树林。
陆忆风停下来等着,没有人,什么也没有出现。
但不管怎样,如果狐狸脸觉得危险临近,陆忆风觉得也先不贸然行事。再说,他也想赶快把爆炸的事告诉云杰。
由于他现在无法判断职业选手的确切位置,沿小溪返回和走其他路线没有差别,应该也没错。
陆忆风一手拿弓,一手拿着一大块冷鸟肉,赶紧上路。
他现在已经饿极了,不光想吃野菜和浆果,还想吃肉,补充蛋白和脂肪。
返回小溪的路程平静无事,到了溪边,陆忆风装上水,洗了洗,对受伤的耳朵特别小心,之后就逆溪流而上。
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不是瘸了就是聋了,还差点要死。事情的发展和陆忆风设想的大杀特杀完全不一样。
走一步疼一步,陆忆风闪过一瞬怀疑人生的念头,遵循史密斯的战术规划这件事情一定是自己脑子出了问题,要是开局就刚着打,现在混的肯定滋润得多。
可是苟到前十,顺便淘汰了两个还是三个选手,一切却都在史密斯的计划之中。
好像这时陆忆风能想象到史密斯正看着直播,喝着小酒欣慰的在电视前点着头:“孩子,没毛病”。
不过另一头的高志鹏看到他连连这么窝囊,一定笑掉了大牙。
走到一处,他在岸边的泥地上发现了脚印,职业选手来过这里,但应该有一会儿了。
脚印是印在湿泥里的,陷得很深,但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已经干透了。
陆忆风对自己的脚印也没有太小心,总想着脚步轻又有松针,不会太深,但现在他脱掉靴子和袜子,光脚在小溪里走。
凉凉的溪水让他感到精力充沛。他抓到两条鱼,在这样的缓缓的溪流中抓鱼很容易。
尽管陆忆风已经吃了鸟肉,他还是边走边生吃了一条鱼。另一条留给云杰。
慢慢地,陆忆风右耳的嗡嗡声变小了,最后完全消失。
他不停地用手去抓左耳,想把妨碍听力的东西从里面弄出来。有一点帮助吗?不太明显。
猎手不能适应耳朵听不见的状况,这让人觉得左侧失衡,无法自我防护,甚至像瞎了一样。
陆忆风不停地向左侧扭头,用右耳听觉来弥补左耳听觉的丧失,可就在昨天,他左耳的听觉还非常灵敏呢。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恢复左耳听力的希望却越来越渺茫。也许绝地求生结束之后角色的数据重置情况才会好转。
当陆忆风到达他和云杰第一次见面的地点时,他很肯定这里没人来过。没有云杰的踪迹,无论树林还是地面。
真奇怪,现在已经到了中午,他应该已经返回了。无疑,他在树林的某个地方过的夜。
云杰在没有照明条件而职业选手戴着夜视镜四处巡查的情况下,他又能做什么呢?
他要点的第三堆篝火——陆忆风昨晚忘了探查——是在距他们所有人最远的地方。
云杰也许在返回时很谨慎,但陆忆风希望他快一点,因为他也不想在此逗留过久,他想下午再往山上走一段,在路上捕猎。